第二十九章鱼塘(下)
在场的几个人,望着地面有些诧异,王老板厉声对下面的几个员工说:“都他妈发什么愣,听五姑吩咐,赶紧找工具把地面挖开。”
下面的人这才醒过神,急忙跑进厂里取工具。
王老板盯着刚才五姑脚踩的地方出神的望了一会,我也不由得好奇,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埋了什么。
曾经五姑也指点过我在店铺门口埋过一些东西,不过那些都是挡煞驱邪的吉祥之物,不过埋在王老板厂门口的东西,用膝盖想也知道绝非善类。
王老板略有尴尬的和五姑攀谈了几句,不多时,几个拿着工具的工人都回到了现场。
按着五姑先前的指示,几个工人七手八脚的慢慢撬开了铺在地上的青砖,紧接着用折叠铲开始挖掘土质地面。青砖下面的土层很,非常容易挖,也就十几个铲头下去,工人便停下了手里的铲子,带着略有兴奋和诧异的语气说:”这里有东西!“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围了过去看热闹。
我边走过去,心里边想:”这他娘的又不是挖宝藏,你这么兴奋真的好吗?”
果不其然,深度大约50CM的洞里,躺着一个黄色油纸包。五姑让工人把油纸包拿出来,所有人都惊诧万分,估计心中的潜台词都是:“这小老太太怎么这么厉害。”
然后,大家都开始面面相觑,面对这个油纸包不知所以然。
王老板更是一头雾水,忙问:“孩子他五姑,这东西是...?
五姑咂咂嘴没说话,俯下身子,慢慢拆开了油纸包。我们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包里的东西,这居然是一个装拼图的铁质盒子,上面突出的米奇图案,让我怎么也没办法和离奇死亡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五姑慢慢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让我看的更是大惑不解。
一把剪刀、几根细长的骨头,像是蛇又像是猫的,一捆红线绳、带着血渍的衣服一角、还有一张叠成四方形的普通A4纸张。
这些东西显然是刚被放进去没多久,凑近还会飘来动物骨头那种特有的腥味。
看到这一场景,虽然没人知道这东西干嘛用的,但是心知肚明的是惹祸的根苗就在此处了。
五姑略有嫌弃撇了撇嘴,把盒子里的东西摊倒在地上,转头带着诡异微笑对王老板说:”老王,你得罪人了!“
王老板满脸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场阶级斗争中得罪了哪个人民群众。
大家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五姑自顾自的把除了A4纸之外的东西聚拢在一起,淋上了酒精,一把火给烧掉了,灰烬则嘱咐王老板扔进海里或者河里。这个过程十分简单,也没有什么值得赘述的,接下来我们应该好好聊聊这张A4纸里面的内容了。
普通的A4纸,上面全部都是打印的文字,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封信。时隔多年,我确实记不清楚里面的原文原句,但是有那么一首打油诗我可是记得清楚,内容如下:
丧尽天良王树贵,天诛地灭要残废
坑害百姓私吞地,你要我们往哪去
今日摆下绝户阵,死了全家才解恨
短短68个字让在场所有人看的都是脊背发凉,王树贵板上钉钉那就是王老板了,此刻他一脸的苦大仇深已经说明一切了。
现在为什么要给他摆下“绝户阵”的理由也十分清楚了,搞不好这老小子鱼塘这片地是用了些什么不干净的手段强取豪夺来的,你夺人房产,人家报复你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种事情有时候也分不出个是非曲直,谁知道是王老板极尽奸商只能,还是这块的前主人不爽售价又来无理取闹呢?
常见社会矛盾,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个手段确实够让人诧异的。不是亲眼得见,我是死活不敢相信邪术真实存在的。
王老板见在场之人,都有极为异常的眼光看他,脸上红白一阵之后,无语伦次的连忙解释:“完全的诬陷,谁他妈这么无聊给我造谣,不能信,信不得。”
面对这种人,我是没有什么心思再去理会,五姑不动声色,又分别在厂房的另外三个角落挖出了类似的东西,一并都烧毁处理掉了,并嘱咐王老板将这些东西尽快扔到海里面。
处理完这些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钟了,五姑显然已经很是疲惫。王老板满脸堆笑的递给五姑一张银行卡,连声称辛苦。
五姑转手把银行卡交给我收好,并嘱咐他们如果觉得问题没解决干净,随时与她联系,说罢与一行人告别。
路上,我有心打趣两句,看五姑着实是累了,也就放弃了。五姑抽了两支烟,就蜷在后排睡着了。车子行驶了大约半小时,我突然发觉了异常之处。
身后一辆车牌为浙A的汉兰达始终尾随着我,经过几次加减速和变道之后我确认这哥们的确是在跟踪。我心想:“抢劫团伙?车匪路霸?光天化日之下,他娘的你还要抢劫不成?”
想着,速度与激情里的各类跟踪之后的惊悚画面,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虽不知他们意欲何为,但是能行跟踪尾随之事,理解成为非奸即盗应该不算过分。
随着车子不断地提速,路面上被高速带起的小石子噼里啪啦的打在车身的铁皮上,犹如很多人在我耳边碎碎念,加之第一次被跟踪,让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五姑不无疲惫的在后排座小声叨念:“二郎,慢点开。”
我稳了稳心神,用眼睛瞟了一眼后视镜说:“五姑,您受累看看后面那辆车你认识吗?一直跟着我们,甩不掉了。”
五姑先是用力翻了翻眼皮,“嗯”了一声,老人的疲态尽显,看得我心里一阵酸楚,我不得不面对身边的长辈正在慢慢走向老年,曾经他们一群人给我遮风挡雨,而现在我却不得不接过这把伞,护着他们的周全,人最深处的无力感在心头犹如过电一般闪过。
五姑反应了两秒钟,腾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顿时恢复了以往雷厉风行的样子,一边往后张望一边问:“跟踪?哪辆车?”
”贴我们最近的那辆黑色大吉普车。“
五姑听罢之后,推了推眼镜说:“人家是不是也是回市区?刚好跟我们顺路呢?”
我心想:“别闹了,跟踪和顺路完全就是两码事好不好?后面那孙子不紧不慢的感觉,谁难受谁知道。”
我试着再提速,瞟着后视镜说:“就是跟踪,打我们出了村子跟到现在了,恐怕是不安好心。”
五姑一下子也说不清该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只吩咐我正常行驶,进了市区再看情况。
一路上,后车做过几次试图超车的行为,不过我是绝对不可能惯着他,想超你二郎爷爷的车那是不被允许的。进市区之前,我特意兜了几个大圈,见后车没有一点放弃跟踪的意思,便给山子打了电话,让他带着人在王顶堤桥下面的停车场等我,既然甩不掉,那就找个宽敞的地方打一架好了。
进了市区,经历了几次拥堵之后,在一路尾随之下,我驶入了王顶堤桥下的临时停车场,红色宝来和另外一辆奔驰C200车厢里隐隐有香烟忽明忽暗的光点,这让我放心了不少,这是山子和另外一个朋友车。
我盯着后视镜的汉兰达略带犹豫的放慢的车速,仿佛是在考虑要不要跟我进入停车场。我心里暗骂:”敢跟进来,打不死你,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