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缠着槐花香,傅星徊蹲在老宅庭院的老槐树下,肉乎乎的手指抠着树洞边缘的青苔。温予白举着伞的手忽然一颤,伞骨在风中折出脆响——树洞深处露出的鎏金云纹铁盒,与傅砚礼当年藏在解剖室的一模一样。
"妈妈!"两岁的傅星徊举起沾满泥巴的怀表,"里面有外公唱歌!"
温予白在儿子奶声奶气的哼唱里踉跄跪地。1998年产科的消毒水味突然漫过雨幕,她看见产床上的母亲云澜攥着同样的怀表,表链缠住新生儿傅砚礼的脚踝。记忆里的机械音与此刻重叠:【给小砚的周岁礼..….若将来遇见我女儿…...】
"别看!"傅砚礼的怒吼撕破雨帘,他浑身湿透地扑来,却晚了一步。铁盒里的全息投影在雨中绽放,二十年前的温明远抱着婴儿傅砚礼,手术刀正划开孩子后腰的云纹胎记。
1998年7月12日的暴雨砸在产房窗棂,温明远的白大褂溅满血渍。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后腰胎记渗出金色液体。他颤抖着翻开《格氏解剖学》,在第273页找到妻子云澜的字迹:【当鎏金云纹现世,将真相藏进血脉】
"老温,他们来了!"护士撞开产房门的瞬间,温明远将微型胶片植入婴儿皮下。追兵的脚步声逼近,他含泪吻别昏迷的妻子,抱着假死剂注射器冲进雨夜。
全息影像突然扭曲,傅砚礼的掌心渗出血珠——他正徒手捏碎投影仪。温予白抓住他血肉模糊的手:"你早就知道..….父亲用你的身体..."
"不止我。"傅砚礼扯开儿子的小熊连体衣,后腰云纹胎记在雨中泛起金光,"还有星徊。"
雷鸣轰然炸响,温星徊忽然指着槐树顶端:"外公!"浓雾中浮现温明远的虚影,他手中的解剖刀正滴落傅砚礼婴儿时的血。
傅宅地下室的无影灯骤然亮起,温予白将儿子放在解剖台。傅砚礼握着手术刀的手抖如筛糠,刀尖悬在儿子胎记上方:"当年父亲划开这里时,我哭得比星徊现在更凶。"
傅星徊好奇地摸着冰凉的器械,忽然抓住父亲颤抖的手腕往自己后背按。鎏金云纹在刀锋下绽开,渗出的却不是血——金色纳米虫组成立体投影,1998年的实验室在众人眼前铺展。
"这是.….."温予白扶住摇晃的器械架,"父亲最后的研究!"
影像中的温明远正在给双胞胎婴儿注射,两具小身体后腰同时浮现云纹。旁白伴着电流杂音响起:【鎏金症候群患者需双生子基因共鸣.…..傅砚礼的克隆体仍在.…..】
"所以星徊不是.….."温予白猛然扯开丈夫衬衫,二十年陈旧的胎记下藏着新鲜缝合线。傅砚礼握住她执刀的手刺向自己后腰:"当年父亲藏起的另一个孩子.….."
解剖刀挑开皮肉的刹那,金色纳米虫涌出伤口。它们在空气中拼成婴儿监护仪画面——某个海岛实验室里,与傅星徊完全相同的男孩正沉睡在培养舱。
海浪声突然穿透地下室,温予白腕间的孕检手环发出警报。傅砚礼盯着她微隆的小腹:"这就是你坚持要二胎的原因?"
暴雨拍打着防弹玻璃,温予白将儿子护在孕肚前:"父亲的手札记载,只有新生儿的脐带血能终止鎏金基因暴走…..."她掀起丈夫的衬衫,金色纹路正从伤口向心脏蔓延。
傅星徊突然咬破手指,将血珠抹在父母交握的手上。纳米虫群躁动翻涌,竟在空中拼出温明远实验室的坐标。傅砚礼的婚戒突然裂开,微型注射器弹出幽蓝药剂。
"当年你给我注射的阻断剂.….."他将针尖抵住妻子孕肚,"原来需要亲子血脉激活。"
警报器红光吞没三人依偎的身影,地下室暗门轰然洞开。二十年未见的云澜站在雨幕里,手中试管里的金色液体与傅星徊的血脉同频震颤:"孩子们,该结束这场始于产房的轮回了。"
朝阳刺破海雾时,温予白在手术台上攥紧双胞胎的脐带。傅砚礼的唇印在她汗湿的额头,新生儿的啼哭中混着机械音:【鎏金基因序列终止】
二十年前的产房画面突然闪现——温明远抱着双胞胎跪在雨里,将鎏金怀表一分为二:"阿礼要永远保护弟弟…..."他吻着婴儿后腰渗血的胎记,"首到脐血密钥重启…..."
"所以星徊是.….."温予白看着保温箱里的次子,他后腰的云纹正与长子逐渐同步。
傅砚礼将两枚染血的婚戒套进脐带血试管:"是时候去见见那位'弟弟'了。"手术刀光掠过他新纹的家族图腾——三道心跳缠绕着鎏金云纹,在年轮中央永续跳动。
海浪卷走往事的残片,新生儿的足印拓在泛黄解剖图上。温明远的手写医嘱在晨光中浮现:【当双月同天,让禁忌之爱成为救赎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