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积水漫过脚踝，温予白握着傅砚礼的手按在自己颈动脉。彼此交叠的脉搏在黑暗中震耳欲聋，像那年货轮爆炸时的心跳回响。
"你每次撒谎，心跳会快7次。"她将手术刀抵住他腰间缝合线，"在教堂说偷我肾的时候..."刀尖挑开染血的绷带，"实际是取走了腹膜后肿瘤。"
傅砚礼闷哼着陷进潮湿的砖墙，掌心却稳稳托住她后脑："温医生偷看我手术记录？"他垂眸看向她攥着自己衬衫的手，"那应该看到最后一行备注..."灼热的呼吸拂过她腕间月牙疤，"建议终身监护。"
远处传来爆破声，温予白在震荡中跌进他怀里。十五岁的记忆突然清晰——少年背着她穿越火海时，也是这样用身体挡住坠落的钢架。她指尖颤抖着抚上他后背的旧伤："这道灼痕...是替我挡的..."
傅砚礼突然翻身将她困在臂弯间，暗门外透进的微光照亮他眼底猩红："你父亲临终前让我发誓..."砂砾随着他的低语簌簌坠落，"永远别让你发现，当年货轮上需要换心脏的是..."
温予白突然咬住他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她的手探进他破碎的衬衫，触到心脏位置微微隆起的疤痕——与她抽屉里那份泛黄的移植报告完全吻合。
"你才是受体。"她咽下喉间酸涩，"为什么不告诉我，十年前移植的是我父亲的心脏？"
防空洞的应急灯滋啦作响，温予白将听诊器按在傅砚礼胸口。父亲的心脏在他胸腔跳动，每声震颤都叩着她掌心的旧伤。
"术后排斥反应持续了三年。"傅砚礼解开皮带扣，腰侧狰狞的疤痕像条扭曲的蜈蚣，"每天靠你的手术录像止疼。"他指尖滑过她平板电脑，"特别是27分15秒..."
温予白猛然想起那个雨夜——她因母亲病情失控摔了器械，却在监控死角偷偷抹泪。原来他连她藏起的脆弱都看得分明。
"傅砚礼，你这个..."咒骂被突如其来的吻封缄。他含着她的眼泪呢喃："偷窥犯？共犯？还是..."沾着血的手按在她心口，"偷走温医生心跳的贼？"
暗门轰然洞开，青蝎纹身在强光中逼近。傅砚礼用领带捆住两人手腕，拽着她撞破玻璃窗。坠落瞬间，温予白看清他眼底的笑意——十五岁那年背她跳海时，也是这样孤注一掷的温柔。
海水吞没所有声响，他渡来的氧气带着铁锈味。温予白在眩晕中扯开他衬衫，鎏金云纹怀表贴着父亲的心脏跳动。原来最深的羁绊，早己长进彼此血脉。
地下室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温予白将镇静剂推入傅砚礼静脉。他腕间拘束带的锁扣，正是当年她亲手设计的防自残装置。
"第三次逃跑失败。"她擦拭他手背的留置针，"傅先生的主治医生态度会变差。"
傅砚礼屈膝蹭开她白大褂下摆："温医生查房时不穿防护服..."留置针回血染红床单，"是笃定我舍不得伤你？"
监护仪突然尖啸，温予白俯身时被他咬住耳钉。病号服纽扣崩落的声音里，他含混低笑："你在我心脏装的起搏器..."滚烫的唇印上她锁骨疤痕，"遥控距离不超过三十厘米。"
警报器红光中，温予白将手术刀刺入他枕边墙面。刀柄挂着的，是他们纠缠的监护仪打印纸——两道心跳曲线在某个时刻完全重合。
"从今天起..."她扯开拘束带吻住他滚烫的唇，"你的每一次室颤..."指尖按上他剧烈起伏的胸口，"都要用吻来复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