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阳光斜斜铺进盛远集团十八楼。
苏小梨抱着笔记本电脑在走廊里蹦跶。
毛线袜在瓷砖上滑出轻微的响声，路过茶水间时，她突然刹住脚步 ——
玻璃门上贴着顾沉舟新换的日程表，周西下午赫然标着 "苏小梨生日会筹备会"，字体比董事会纪要还工整。
"顾总居然记得！" 她对着玻璃比了个胜利手势。
发梢上的雪花装饰发卡碰出细碎的响。
上周她故意在电梯里哼了二十遍《生日歌》。
原来这家伙表面皱眉按灭电梯广告。。。
背地里却把日期记在了日程本最显眼的位置。
晨会开到一半，市场部突然传来骚动。
苏小梨踮脚望去，只见策划案投影上的新品图标被替换成了华耀集团的 logo，配色方案也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安静。" 顾沉舟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却在扫过她攥紧的钢笔时，尾音不自觉地软了半分，"苏助理，把备份文件调出来。"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手，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轻快的节奏："早存进云端啦，还加了十五层密码哦！" 屏幕切换的瞬间，她偷偷比了个剪刀手 ——
密码是顾沉舟大学时的学号加她的生日，这家伙肯定猜不到。
午休时，顾沉舟的办公室飘出浓郁的咖啡香。
苏小梨推门进去，看见他正对着电脑屏保发呆 ——
那是去年圣诞她硬塞给他的照片，雪地里他抱着堆糖纸船，而她躲在树后比耶，鼻尖冻得通红。
"顾总，" 她把热可可推过去，杯壁上凝着的水珠在他的袖扣上画出水痕，"下午去看新品样板间吗？听说装修师傅把展示墙做成了糖纸船的弧度哦。"
他接过杯子时，指尖划过她手背上的胎记 —— 淡褐色的小船形状，和他锁骨下方的印记隔着二十厘米的距离，却在暖光下显得格外呼应。
"先处理华耀的恶意竞争。" 他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市场部实习生正慌张地删除文件，"这次的目标，是你的生日会。"
苏小梨咬着吸管愣住，巧克力在舌尖化出微苦的甜。
原来上周她在茶水间随口说的 "想办个糖纸船主题生日会"，早己被对手当成了突破口。
"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她突然把可可杯往桌上一放，眼睛亮得像缀满星子的夜空，"把生日会办成公益发布会，每收到一份祝福，就为山区孩子捐一艘学习船！"
顾沉舟看着她在便签纸上画满歪扭的小船，船帆上写着 "暖冬计划"，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她在孤儿院的许愿墙贴满糖纸，说要 "让每个孩子都有会漂的愿望"。
此刻她的围巾滑到肘弯，露出手腕内侧的临时纹身 —— 他英文名的首字母，是今早她趁他签字时偷偷印上去的。
样板间的落地窗前，装修师傅正对着图纸发愁。
苏小梨蹲在地上，用便签纸折出船型："这里要留出弧形凹槽，像这样 ——" 她抬头时，恰好撞上顾沉舟垂落的目光，西装领口露出的锁骨下方，隐约可见和她手背上相同的胎记形状。
"需要我示范吗？" 她晃了晃手里的纸船，突然凑近他耳边，"顾总，你锁骨的印记和我手背上的好像哦，该不会是小时候偷拿我的糖纸船被月亮罚的吧？"
他耳尖迅速漫上薄红，转身时西装袖口扫过她的发梢："施工队半小时后到。" 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却在接过她递来的安全帽时，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点了点 ——
那是他们心照不宣的 "放心" 暗号。
傍晚的研发部灯火通明，苏小梨趴在实验台上研究可降解材料，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顾沉舟推门进来，看见她把实验记录写成了手账，边角画满戴着领带的小船和穿卫衣的纸鹤，最新一页写着：
"顾沉舟今天系了我送的草莓领带，像棵会移动的圣诞树！"
"数据出来了。" 他把检测报告放在她手边。
目光却落在她随意挽起的发间 ——
那里别着他上周落在会议室的糖纸船胸针，"材料强度达标，但颜色持久性还差 2%。"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实验记录本上："顾总，你的指纹比数据好看多啦！" 笔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小三角，"就用这个当防伪标记吧，独一无二的顾氏三角！"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下键盘声，苏小梨趴在沙发上打盹，羽绒服滑落在地。
顾沉舟起身替她盖上毛毯，发现她手机屏保换成了今天在样板间的合照 ——
他戴着粉色安全帽，而她举着纸船挡住半张脸，备注是 "我的专属船长"。
窗外飘起细雪。
他忽然想起母亲的日记本里夹着的老照片：
二十年前的冬夜，六岁的她抱着糖纸船蹲在他家门口，睫毛上凝着冰晶，说 "顾哥哥的船要和我的船一起漂"。
此刻他望着沙发上蜷成一团的身影，忽然明白，所谓心跳盲区，从来都是遇见她时，心脏自动跳过的那半拍。
"顾总..…." 苏小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指尖抓住他的袖口，"你说，生日那天会下雪吗？"
他望着她发梢的雪花装饰，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初雪，她把糖纸船放在积雪山头，说 "这样船就能漂向星星"。
此刻他轻轻替她拢好毛毯，声音轻得像落雪："会的。而且 ——"
他指腹划过她手背上的胎记，"每片雪花，都会成为我们的导航星。"
凌晨的钟声敲响时，苏小梨在便签本最新页写下："今天发现顾沉舟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原来高冷总裁的心跳，也会为我乱了航线呀。"
窗外的细雪还在飘，办公桌上的纸船正对着台灯的方向，仿佛随时会载着未说出口的告白，漂向有彼此的暖冬。
而属于他们的暖冬计划，早己在糖纸船的弧度里、在可降解材料的光泽中、在每一次默契的对视间，悄然铺就 ——
那是一条铺满星光的航线，终点是彼此眼底的温柔，起点是二十年前那个攥着糖纸船不松手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