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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阴影中的钥匙

林默的拇指在挂断键上悬了半秒,最终还是按下。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他下颌线更显锋利,余光瞥见苏璃还在盯着墙面的涂鸦,睫毛急促地颤动,像被暴雨打湿的蝶翼。

“苏璃。”他伸手轻碰她手背。

苏璃猛地回神,指尖在墙面上刮出一道白痕:“那行字……‘真正的钥匙在过去的阴影里’,我刚才突然想到,周慕云三年前收购了城郊的旧纺织厂,而那片地底下埋着五十年代的乱葬岗——”

“秦昭说周慕云庄园有异常。”林默截断她的话,手掌虚按在她后腰,带她往工厂侧门移动,“现在去庄园,路上说。”

苏璃的鞋跟在水泥地上磕出细碎的响,黑衣人踹门的动静己经近在十步外。

她突然拽住林默袖口:“等等!刚才秦昭提到‘近期异常活动’,周慕云上个月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按常理该在瑞士疗养——”

“所以异常。”林默拉开副驾驶车门,待她坐进后绕到驾驶位,引擎轰鸣声盖过了身后的枪响。

后视镜里,黑衣人举着枪的影子越来越小,他踩下油门的脚微微发沉——这次时间回溯消耗的记忆碎片比以往更多,太阳穴突突跳着,像有人拿细针一下下挑着神经。

苏璃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他:“又头痛了?”

“没事。”林默扯了扯领口,目光扫过仪表盘上的时间,23:17。

周慕云的庄园在东郊,车程西十分钟,得赶在守卫换岗的空档进去——他记得三个月前调查周慕云时,保安部经理说过,午夜零点会有十五分钟换班间隙。

苏璃没再追问,从帆布包里摸出个牛皮本,快速翻页的声响混着轮胎碾过柏油路面的沙沙声:“‘过去的阴影’,可能指1998年的‘7·15’矿难?当年死了十八个工人,家属闹到市政府,最后以‘操作失误’结案。周慕云他爸当时是矿务局局长……”她笔尖在本子上戳出个洞,“或者2003年的慈善基金会丑闻?周慕云捐了三千万建希望小学,结果半数校舍是豆腐渣——”

“停。”林默突然打方向盘,越野车碾过绿化带边缘的石子,“看前面。”

庄园的铁艺大门在车灯下泛着冷光,门柱上的摄像头转了半圈,又缓缓回正。

苏璃低头看表:23:52。

“还有八分钟换班。”林默解开枪套搭扣,“左侧围墙有段监控盲区,上次来查的时候看到的。”

苏璃把牛皮本塞回包里,指节抵着下巴:“但现在是夏天,围墙外的爬山虎比三个月前茂密,可能会挡住——”

“相信我。”林默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刀,他推开车门,夜风吹得制服下摆猎猎作响。

苏璃望着他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你今天状态不对”。

两人贴着围墙走,林默的指尖在砖块缝隙里摸索,首到触到块凸起的青石板——和三个月前一样,往下压三秒,再往右转半圈。

“咔嗒”一声,一段围墙无声下沉,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庄园内的路灯间隔二十米,昏黄光晕里浮着细尘。

林默拉着苏璃躲在喷泉池后,目光扫过正厅窗户——窗帘缝隙漏出一线光,映出两个移动的影子。

苏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拽他衣袖:“那边。”

东侧偏楼的雕花窗半开着,窗台上落着半支雪茄,火星还在明灭。

林默皱眉:“周慕云不抽烟。”

“所以是访客。”苏璃的声音压得极低,“可能是陈夜枭?”

林默没回答,他的注意力被偏楼门口的铜牌吸引——“云墨书斋”。

三个月前查账时,这扇门始终锁着,周慕云说里面是亡妻的藏书。

两人猫着腰靠近,林默用万能钥匙捅了三次锁芯,锁舌才“咔”地弹开。

书斋里的空气带着旧纸的霉味,整面墙的胡桃木书架上码满烫金书脊,《民国江城市志》《百年纺织业史》《矿难案例汇编》……苏璃的指尖划过书脊,突然顿住——最下层的《江城老照片集》书脊有明显的压痕,像是被频繁过。

她刚抽出半本,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林默猛地转身,就见最里侧的书架缓缓向右侧移动,露出墙内的暗门。

门后飘来潮湿的土腥气,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下去。”林默掏出手电筒,光束扫过暗门后的石阶,“小心台阶。”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水泥墙上挂着二十多幅老照片:有穿的确良衬衫的青年在矿洞口挥手,有扎麻花辫的姑娘站在小教堂前笑,还有张泛黄的集体照,最中间的白大褂男人——林默瞳孔微缩,那是陈夜枭的大学导师,三年前坠楼身亡的脑科专家吴承远。

苏璃蹲在木桌前,桌上堆着一沓文件,最上面的是1998年“7·15”矿难的尸检报告,签名栏龙飞凤舞签着“吴承远”。

她翻开第二页,突然倒吸冷气:“死亡时间被篡改了——这些工人根本不是在矿难中当场死亡,是被注射了过量镇静剂!”

林默的手电筒光束晃到墙角的铁皮柜,锁孔里插着半把铜钥匙,和他们在废弃工厂找到的芯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他刚要伸手,头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有人下来了。”他扯过苏璃躲到铁皮柜后,时间回溯的刺痛瞬间席卷太阳穴——这是今天第三次使用能力,记忆碎片像被揉皱的纸页,在脑海里发出刺啦刺啦的响。

脚步声在楼梯口停住,手电筒的白光扫过他们刚才站的位置。

苏璃屏住呼吸,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

首到那脚步声重新上楼,林默才松开她肩膀,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在地上,洇出个深色的圆。

“你没事吧?”苏璃的手按在他后颈,能摸到凸起的骨节在发烫。

林默摇头,抓起桌上的手绘地图:“小教堂。”他指着地图角落的红圈,“刚才照片里那个。”

苏璃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照片里的小教堂尖顶插着十字架,外墙爬满常春藤,门楣上刻着“圣玛利亚”。

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开《江城老照片集》快速翻页,在第47页停住——1965年的新闻照片里,同样的小教堂前,站着穿警服的年轻男人,肩章上的警号,和林默父亲林正山的警号一模一样。

手机在此时震动,秦昭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林默接起,就听见那边急促的呼吸:“林队,经侦那边查到周慕云用慈善基金会洗钱,账户流水里有笔两千万的转账,对方账户是——”

“陈夜枭。”林默替他说完,目光扫过苏璃手中的照片,“我们在庄园地下室,找到关键证据了。”

“立刻撤离!”秦昭的声音突然拔高,“五分钟前,周慕云的私人飞机从瑞士起飞,预计凌晨一点到江城!”

林默的瞳孔骤缩,刚要说话,地下室的灯突然大亮。

两人同时转头,就见门口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面容在阴影里模糊不清,却有双极亮的眼睛——像狼在深夜里的瞳孔。

“欢迎来到游戏的第二关。”男人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沙哑,他抬手时,林默看见他手腕内侧有道狰狞的疤痕,和陈夜枭三年前火场逃生时留下的伤痕,分毫不差。

苏璃的手指下意识攥紧照片,纸边硌得掌心生疼。

林默把她往身后带了半步,后腰抵着铁皮柜的棱角,那里还插着半把铜钥匙——和芯片、废弃工厂、小教堂,所有线索的拼图,终于要拼成完整的形状了。

男人的手伸进风衣口袋,林默的指尖己经扣住枪柄。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汽车鸣笛的长响,周慕云的私人飞机,该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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