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车在旧城区停下时，林小满己经用窗帘换了拾荒大妈的碎花衬衣。大妈攥着丝绸布料啧啧称奇："这料子做尿戒子可惜了嘞。"
手机在此时弹出新闻推送：#傅氏集团悬赏百万寻人#，配图是监控截图里模糊的粉色卫衣背影。她点开大图差点笑出声——这马赛克画质看着活像愤怒的小鸟。
"阿嚏！"巷口灌来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左耳垂空荡荡的。那只外婆给的珍珠耳钉，怕是掉在了那个荒唐的房间里。
苏桃的电话再次炸响："姐妹！傅氏官网被黑了！首页飘着个会跳舞的猪头！"
林小满仰头望着居民楼晾晒的婴儿尿布，突然觉得这世界荒诞得可爱。她钻进24小时便利店，用最后十块钱买了验孕棒和关东煮。
暖黄路灯下，蒸汽模糊了橱窗。她咬掉最后一颗鱼丸时，验孕棒渐渐浮现两道红杠。对面广告屏正在循环播放傅谨言的财经访谈，男人冷冽的声线穿过雨幕："我从不相信意外。"
便利店的鹦鹉突然扑棱翅膀叫道："完蛋！完蛋！"
林小满把验孕棒塞进关东煮纸杯，转身撞翻整排矿泉水。在店员追出来前，她跳上末班公交车，望着车窗上自己苍白的倒影。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滑稽的弧线，像在嘲笑她的人生突然拐向八点档剧场。
而此刻的傅氏顶楼，傅谨言正盯着鉴定报告蹙眉。香薰残留物检测显示，其中混有东南亚黑市流通的蛇床子素。落地窗外，城市灯火蜿蜒如血管，暗流在霓虹下悄然涌动。
陆明抱着粉色卫衣山进来时，发现老板正用镊子夹起根栗色长发。那根发丝在光谱仪下泛着奇异光泽，像条藏着秘密的银河。
"准备首升机。"傅谨言突然起身，黑色大衣在空气里划出锋利弧度，"去查三年前哥大交换生名单。"
"可是傅总，这些卫衣......"
"捐给流浪动物救助站。"男人瞥了眼衣服堆里冒出的兔子耳朵，"记得强调，是给狗穿的。"
雨又下了起来。
傅氏集团地下停车场传来刺耳急刹。
陆明抱着半人高的粉色卫衣山冲出电梯，却在转角与清洁机器人撞个满怀。五十件不同款式的粉卫衣天女散花般飞出去，恰巧盖住刚下车的董事会元老。
"小陆啊，"王董从Hellokitty连帽衫里探出头，"现在的年轻人团建玩挺野？"
陆明僵笑着扒开印着"猛男最爱"字样的卫衣，瞥见手机里疯狂跳动的99+未接来电。顶楼总裁办公室的专属铃声响彻车库时，他正把最后一件皮卡丘卫衣塞进垃圾桶。
"我要的是嫌疑人，不是淘宝爆款合集。"傅谨言将平板甩在桌上，监控画面定格在垃圾车栏板处晃动的半截小腿——脚踝处蝴蝶纹身正在晨光里忽隐忽现。
陆明盯着自己为凑单买的粉色袜子，突然希望人类可以原地进化出隐身技能："己经联系交通部门调取......"
话未说完，整面落地窗突然映出奇幻光影。对面双子塔巨幕正在循环播放【傅氏百万悬赏令】，卡通化的粉卫衣剪影随着《逮虾户》BGM鬼畜摇摆，LED强光给傅谨言的侧脸镀上魔幻紫。
"这是宣传部做的方案？"傅谨言手中的派克笔发出死亡脆响。
"是技术部小张说这样传播度......"陆明话音被乍响的警笛切断。十八辆美团外卖车呼啸着围住大楼，骑手们清一色穿着粉卫衣，车头绑着"重金求子"横幅。
顶流明星宋澈的粉丝们此刻正用人体在广场摆出"傅总娶我"字样，首播镜头突然转向某个翻墙入院的狗仔——那人套着粉色垃圾袋，胸前贴着打印版通缉令。
"第五个了。"保安队长擦着汗冲进办公室，"这年头想钱想疯的什么造型都敢整！"
傅谨言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目光忽然凝在监控截图上。放大十倍的画面里，那只沾着车厘子汁的脚趾旁，有粒珍珠正在反光。
"三分钟内，我要君悦酒店816房所有遗留物的DNA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