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平知错了!”
“一会你便去领三十棍家法!还有西郑的使臣,己经出发来南都了,此行目的是和亲。”
周子平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祖父,年老褶皱的眼皮耷拉着,常年身居高位,周身不怒自威。他领会了祖父的意思,他们要推大公主出去和亲。
他在内心苦笑,他的婚事……就连他整个人也不过是一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棋子。
“子平知晓!”
见他态度良好,国公爷示意他入座。
“殿下,这孙长思如何处置呢?”
太子殿下皱着眉头,内心思考着,金銮殿里的老东西越是行将就木,越是对他多疑防备。孙家除去孙丞相外,还有一个孙帝师,孙长思的祖父。
虽说己经告老还乡数年,但他在老东西的心里地位是不一样的,紧要关头,不宜多生事端。
“孤打算暂时拉拢孙长思,待日后,再……”
“殿下圣明!”
“时日不早了,孤先回去了。”
“恭送殿下!”
几人站起身来行礼,异口同声说道。
国公爷转身出去,周子凌紧跟其后,二人有说有笑。周子凌能言善语,能屈能伸很得祖父的喜欢,虽然他是长子,但在周家,地位还没有胞弟高。
国舅爷落后了几步,眼神凌厉,轻飘飘的说道。
“此事,就此结束!”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留下了不容置疑身影。周子平咬牙切齿,来日方长,他必定 要让孙长思、大公主付出代价。
次日,大公主府收到孙长思的拜帖,邀请赵嫣下午去郊外孙家马场跑马。赵嫣十分开心,和羽禾一起翻找着骑装。
“云柔,你也不会骑马吧?我们一起去学学,阿心教我们,她什么都会!”
抱着账本的云柔,皱着眉头,她可不会骑马,从小吴家对她的培养,就是掌管中馈、管家以及一些内宅的手段。
“云柔,你也一起去吗?”
“我留在府里就好,今日府内的花园,以及每日购买的食材,还得重新修整。”
“好!对了,再过三日便是冬至了,记得给下人们定做冬装!这样吧!就以你为下人们求福利的说法,从冬至开始,每人每月休沐八日,每天晚上留下值班的人,其他人可以休息。”
赵嫣早就想把下人每月休沐两日,增加成八日了。现在是云柔管事,是最好的时机,增加了福利,下人们也会更服从她。
“还有,你留心一下,各家的眼线、阳奉阴违之人都清一下。”
“是。”
卫神医拿着一碗褐色中药,身上背着药箱,走进闻雨居。这院子中的海棠花真好看,引的卫神医侧目。
屋内游明听到脚步声,走了出来,见是卫神医,快步走了过去,把他手上的中药给接了过来。
卫神医是公子的希望,还记得卫神医第一天来时,看完公子的腿后,他说:还是有站起来的希望,时间有些长,过程有些痛苦。
公子闻言,眼前一亮,整个人都恢复了生机,非常配合治疗。盼着每日的施针,每日的中药,期待能够重新站起来的一日。
卫神医清秀的脸庞上,都是严肃认真,打开针袋,在烛火上过了银针,开始对着穴位下针,动作又快又准。
片刻,躺在床上的裴鹤,浑身遍布银针,他觉得腿部又疼又刺,心里却很开心,比起毫无知觉的腿,这些痛给他带来了希望。
半个时辰后,卫神医擦着脸上的汗水,把银针放回银袋里,裴鹤用手撑起身体,系着身上衣物。
“裴公子,情况是有好转,食好睡好恢复会快些,我明日再来。”
“有劳卫神医了。”
卫神医背着银袋,推开了屋门,门外的游明对卫神医说道。
“大公主唤人来询问,卫神医是否下午要去郊外马场跑马。”
卫神医闻言一笑,他不想错过与云柔共处的机会,脚步轻快的向着望月居走去。屋内裴鹤敛去低落的神情,昨日大公主也邀卫神医出游,他一介废人,如何泛舟?如何骑马?
他撑起自己,坐在木轮椅上,划着轮椅到了桌边,他抚着古琴,看着大公主让下人给他送来的琴谱。大公主身份高贵、花容月貌、性格爽朗,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可是他却无法靠近。
卫神医快步走到望月居门口,正好碰见往外走的云柔。
“云柔,何时去马场?我骑马可好了,我教你啊!”
“卫……文霄,我正准备去春在居拿大公主的药,下午我留在府内,不随大公主去马场。”
“我正好也要回去,我们一起走吧!我刚想起,下午还要种草药,烦请你帮我与大公主说一声。”
二人并肩而行,经过路旁洒扫的婢女,婢女们对着二人无声半屈膝行礼。经过一片狼藉,正在重建的花园,便到了春在居,和院中树下看医书的莫大夫打过招呼后,卫神医走进偏殿。
偏殿内有着三个炉子,炭火温热着中药,西周架子上,摆着各种的草药,一阵药香味包围着云柔,这也是卫神医身上的味道。卫神医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帕子,是她昨日借他擦脸的帕子。
“昨日多谢云柔。”
云柔接过帕子,帕子形状有些不对劲,她打开一看,帕子包裹着一个精美的金镶玉步摇,成色、工艺都透出价值不菲。
“文霄,这是何意?”
“云柔,你别多想,也不必有心里负担,你借我帕子,我还你礼。我们同在公主府里做活,这是同僚之间的正常人情往来。”
云柔不是傻瓜,她知晓卫神医对她的心思,可是,她如今名声狼藉……
“我知晓你的意思,自从我被拐后,名声狼藉,现在只想安稳度日,了却残生。”
“我不在乎什么名声,我心仪的是你,不是你的名声家世。”
“我在乎!文霄你医术高超,谈吐不凡,日后必定有更大的作为,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把中药给我吧!”
卫神医倒出熬制好的中药,放在盘子上,递给云柔。清秀的脸上都是受伤的神色,周身气压低落,语气闷闷的。
“这是我第一次给女子送首饰,你能收下吗?”
云柔闻言,于心不忍,把步摇放入怀中。
“好!下次不必再送了。”
说完,云柔转身走了出去,卫神医看着她的背影,清秀的脸上浮出得逞的微笑,太不了解他的,若是三言两语就能被打消,那他的喜欢也太淡了吧?他的喜欢可是浓厚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