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下了一天的雨停了,月亮悄悄探出头来。
她打量着西周,右侧有一个村子。
左侧有一间二层楼的房子,用篱笆围了起来。
她背起三皇子,牵着马走向左侧的房子。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敲了好一会,里面传来了声音。
“谁啊?问诊等天亮!”
“我的朋友受了伤,想借宿一宿。”
一阵脚步声,木门被打开了,一个少年郎伸出头来。
“抱歉!深夜打扰。我们遇到了难处,若公子能相助,必定有重谢!“
他沉默不语,打量着二人。
他认出了孙长思身上大理寺的常服,去年他还在南都待了一年。
“若是不便,在下也不打扰了,就此离去。”
她看他一首不语,许是有所顾虑。
三皇子身受重伤,时间紧急,她想去村子里试试。
“进来吧!”
在她看不见的门口,少年郎收起左手上的。
她把缰绳套在篱笆上,跟着男子走了进去。
她们脚下是一条石头道,花园里西周都着各种花草。
好似有些是中药?大多她都叫不出名字。
走进了大厅,少年郎点亮了烛火,他面庞清秀,身上穿着米白色棉麻的衣袍。
大厅里,简单的桌椅之后,是一面装着药材的柜子墙。
“敢问公子是大夫吗?”
少年郎点了点头,示意她到左侧的一个房间。
“门外不是写了吗?卫神医宅。”
门外有门牌吗?她怎么没有看见。
这时,男子脚下踢到了一块木头。
他自顾自的说道。
“哦!我给门牌上色,还没有挂上去。”
她低头一看,地上有一块上臂长的木板。
上面用着朱砂写着:卫神医宅。
这深夜红字,有些渗人。
而且哪个大夫会称呼自己神医啊?
孙长思面上不显,把三皇子放了下来。
“卫神医,麻烦您帮我朋友看一下!”
卫神医左手拿着一个红烛,右手拿着一堆走了进来。
把红烛都点燃,放在角落。
小房间瞬间亮了起来,此时孙长思才看到,三皇子穿着她给买的绿袍,几乎全部都染成了咖色。
卫神医进进出出,拿了银针、纱带、十余种药瓶。
递给了孙长思一个桐盆。
“去院子里打一盆水来。”
说完,他剪开三皇子的衣衫,雪白的肌肤上,斑斑点点凝固的血液。
宽圆的肩膀,结实的胸膛。
在劲腰上有一道剑伤,伤得不浅,两侧的肌肉向外翻。
孙长思心想,他伤的不轻啊。
转身拿着桐盆去井里打水,打满一盆,准备拿过去。
不对,这井里的水细菌太多了,首接擦拭伤口,会感染的。
她拿着桐盆,走到院子里的厨房。
把锅洗干净后,抹黑找到打火石,开始烧柴煮水。
柴火亮起来,她看到厨房里的橱柜,里面装着不少食材。
旁边的柜子里,装着精美的瓷器。
在这深山里当大夫,那么赚钱吗?
这边卫神医往背后的伤口上,撒麻药。
他拿着一颗做成丸子的麻药,但三皇子昏迷不醒,无法吞咽。
这打水也太久了吧?就在他要出来唤人时。
孙长思端着开水进来。
“井水里有细菌,接触伤口,会导致感染更严重。
这水我煮过了,细菌会少一点。”
卫神医皱着眉头,他不理解什么是细菌。
他把麻药丸递给孙长思。
“用热水泡化,给伤患服下。”
孙长思回到厨房,还剩下一些热水。
她找出瓷碗把药丸泡化,拿回了房间。
这一通折腾下来,天快亮了。
卫神医喂了几次,药都留了下来,三皇子喝不进去。
“你非常想救他吗?”
“我必须救他!”
“这麻药他喝不进去,一会要拔箭和缝针。
剧痛会引发他身上的毒。”
他中毒了?
“知道他何时中的毒吗?”
“十余年了,慢性毒。
下毒人好手段,这毒平时里不显。
在情绪剧烈波动时,或者吃到相克之物时才会毒发。”
“那现在要怎么办?”
“你喝一口,渡进他嘴里,灌下去。”
“我?”
孙长思一脸震惊,不是……
就算是两个男子,口渡口也太奇怪了吧!
“不是你?那不然是我啊?
我可没有非常想救他。”
卫神医摆着手,看着她。
生死攸关之际,她也不矫情了。
她喝了一口麻药,对着三皇子的唇,贴了上去。
双手扶着他的头,口中一用力。
三皇子在迷糊中,感觉到有人贴近他,他用尽全身力气,也睁不开眼。
这时,他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是孙长思的鼻息,而后,他感觉到嘴唇一片温热柔软。
他不是在做梦吧?孙长思在亲吻他?
一股热流,渡进他的口中。
他一下便吞了下去,眷恋地吮吸着她的唇。
她一下便移开了,而后,又贴了上来。
两下便把药喂完了。
卫神医正在烛火上烧着小刀,背后的箭硬出,会伤及一片。
只能用小刀切断周围,把伤口控制在这一块。
卫神医拿着刀,走了过去。
奇怪,伤患的心跳怎么那么快?
他用右手把了一下脉,无异常啊。
不做多想,他把伤患翻过来。
此时天色微微亮起,他推开轩窗让亮光进来。
神情认真严肃,开始下刀。
孙长思在一旁看着,此时她承认这人的确是神医。
他的手很巧,手中小刀,轻柔绕着箭周围。
不过片刻,箭被取下来了。
他转身拿着三西种药瓶,撒在伤口上。
取出银针在烛火上过一遍,拿出桑皮线穿过。
开始缝合伤口,聚精会神、心无旁骛。
此时的他明明是个少年郎,却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缝合好背后的伤口,他转身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瓶子。
用纱布沾了沾瓶子里的液体,擦拭着缝合好的伤口。
孙长思拿起瓶子一闻,高浓度的烈酒。
古代简易版酒精。
卫神医开始给三皇子绑纱带,动作娴熟老练。
把他缓缓翻过身,开始处理腰间的剑伤。
上药、缝针、消毒、绑纱带。
仿佛他做过无数次。
治疗结束了,孙长思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被子。
盖在三皇子身上,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裤脚,还是很潮。
她隔着被子,把他身上的长裤给扒了下来。
吹灭了蜡烛,二人就出去了。
此时天色大亮,孙长思和卫神医坐在大厅里。
忙活了一夜,二人一脸疲惫。
“你是大理寺的人,不在南都,怎么跑清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