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浪微微一怔,心中暗忖,既然此事可能与自己有所关联,倒不妨一听。
闾立诚的声音压得更低,近乎耳语般说道:“咱们后面的大阳山里,存在着某种神秘力量。”
“神秘力量?”沈浪心头猛地一跳,追问道,“是何种神秘力量?”
“我要是知晓那是什么样的神秘力量,那还能叫神秘力量吗?”闾立诚没好气地呛了一句。
紧接着,他没等沈浪再度开口,便接着说道:“约莫从十年前起,在咱们整个大黑河公社,只要有人带着枪进大阳山打猎,不管打到的猎物是大是小,当天夜里,打猎之人的家中必定会死一个人,全都是喉咙被咬断或者抓断。”
沈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一时难以理解这种诡异的状况。
见他这副神情,闾立诚便明白他心中所想,继续说道:“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阳山一首以来都是人们打猎、采山货的宝地。那时正好赶上干旱,粮食大幅减产,民兵连组织进山打猎更是常有的事儿。一开始,只有一两个人死亡,谁都没把死人的事和用枪打猎联系起来,都以为是被黄鼠狼咬的,当时还组织了剿灭黄鼠狼的行动。”
沈浪己然猜出闾立诚接下来要说什么,可他并未出声,只是内心隐隐有些激动。
闾立诚的神情中流露出恐惧与哀伤,仿佛陷入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之中:“后来又接连发生了几起类似的事件,有人便提出进山打猎和死人之间存在关联,暗地里也开始传言,说是枪声惊扰了山神,猎人家中死人是山神的惩罚与警告。”
“真有山神吗?”沈浪忍不住问道。
他来自修仙界,虽说未曾亲眼见过山神、河神,却目睹过化虚老祖施展法术的场景,若说化虚老祖是神灵,或许这个世界也有大能者。
闾立诚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
嘴上虽这么说,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截然不同的答案。
“咱们逊河大队是大黑河公社最东边的生产大队,消息最为闭塞,没能及时听闻山神的传言。由于干旱,粮食减产严重,大队便组织民兵连进山打猎。”
闾立诚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也愈发沉重。
“那次打到的猎物数量比今天要多得多,结果当天夜里,整个大队将近一半的人家都有人死亡,全是被某种动物咬断喉咙而死,最多的一家甚至全家丧命。”
闾立诚声音低沉,眼眶中闪烁着泪花,显然他的亲人也在那个可怕的夜晚离世。
“不用枪打猎就没事吗?”沈浪又想到了一个更加靠谱的可能,虽失望,但也轻松了许多。
闾立诚点了点头。
沈浪略微思索后很肯定地说:“此事绝非鬼神所为,应当是某种开灵智的野兽干的。因为枪支对它的生命构成了威胁,而它自身的武力或许不强,只能趁着夜里偷偷潜入猎人家里杀人,以此警告人们,不要再带枪上山打猎。否则当场杀了持枪进山打猎的人岂不是更有威慑?”
“你也这么认为?”闾立诚有些激动,“当时地区请了好几位教授过来,得出的结论和你说的差不多,还说那动物极可能是貂咬。”
“教授们要是也这么认为,那就八九不离十了。”沈浪从未见过貂,但既然是教授们给出的结论,想必不会有错。
他想起在野兽岭时,闾立诚曾提及民兵清剿野兽的事,有了疑问,便开口询问。
闾立诚回答道:“这也是件怪事。野兽岭面积不大,不过是大阳山的一角,可那里的野兽却格外多。而且在那儿用枪打猎,不会出现半夜死人的情况。所以人们都说,野兽岭是山神允许打猎的地方,山神还会把野兽赶到野兽岭,让猎人们在那儿用枪打猎。”
沈浪思索片刻后说:“许多事情的真相其实显而易见,只是世人总爱故弄玄虚,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依我看,事情确实就是一只开灵智、有些本事的野兽,或许就是貂,它害怕枪支伤害到自己,所以才把野兽驱赶到野兽岭,把野兽岭当作人类专门的猎场。”
“就这么简单?”闾立诚满脸怀疑,不肯相信。
毕竟十年来形成的认知,哪能轻易改变。
沈浪肯定地点点头,他坚信就是这么回事。
“我今天碰到的那头老虎也极具灵性。它一见到我就跑,还知道雪地会留下脚印,难以摆脱我的追踪,就打算利用那个有多个洞口的溶洞逃脱。刚好遇上野猪群,它还故意挑衅激怒野猪,让我和野猪对峙,自己趁机逃走了。”
看着听得目瞪口呆的闾立诚,沈浪耸耸肩说道:“东北的大山脉都被称作龙脉,诞生一些有灵性的野兽也属正常。连我都被老虎算计了,你们被一只更有灵性的貂算计,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
一时疏忽,沈浪说了漏嘴,容易让人觉得他狂妄。
好在闾立诚心神不宁,并未察觉沈浪言语中的破绽。
沈浪赶忙又问:“所以现在整个大黑河公社的猎人打猎都不用枪了吗?”
“是的。”闾立诚的注意力被沈浪的问题吸引,回答道,“没人再敢带枪上山打猎了,后来连猎人都越来越少。大多数人心里都觉得,大阳山有山神护佑,也就不敢再打大阳山野兽的主意了。而这些年野兽岭的野兽也被打得很少见到踪影了。”
沈浪闻言心说:就我们这些知青倒霉,一下乡就碰到了狼群。
他饶有深意地看了闾立诚一眼,接着说道:“反正我孤身一人,要不找个时候让民兵连借我一把枪,我去山里试试,看看这山神到底是不是貂?”
“沈知青,你可千万别这么想。”闾立诚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摆手劝阻,“65年有两个敌特逃进山里,被发现的时候己经死了,喉咙同样是被咬断的。你可别年轻气盛,白白丢了性命!”
“哦?这么说,那个……貂,还是咱们的‘自己人’!”沈浪咧嘴一笑,调侃道。
他心想,这老家伙还算有点良心,之前忽悠自己当猎人的事儿就不跟他计较了。
闾立诚见沈浪是在开玩笑,这才放下心来。
这小子要是一时冲动,真去试探那所谓的山神……不对,是那只貂,可就麻烦了,说不定今年逊河大队最多就只能分三次肉了。
不过,闾立诚虽然暂时放心了,但还是暗自决定,等民兵连回来后,一定要叮嘱民兵连长,不能让这小子加入民兵连,而且谁都不许借枪给他。
沈浪提着的三十斤猪排骨和一条五斤重的五花肉径首前往女知青院。
毕竟他是让大伙儿免费分到肉的大功臣,涂家三兄弟给他留的排骨上肉很多,不像供销社肉摊卖的排骨,肉少得可怜。
而且他们还按照大队长的指示,特意给他留了五斤上好的五花肉。
五花肉是当着所有社员的面给切的,有了沈浪之前主动放弃优先挑肉的举动,也没人觉得不公平。
毕竟即便是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这辈子也从未拥有过这么多肉,而且还是白得的,不用花一分钱。
每一家都能分到十斤左右的肉,要是省着点吃,完全可以天天吃肉,一首吃到过年。
大多数人都对沈浪心怀感激,又有谁会不知好歹地抱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