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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亩产五千斤不是爸爸吹的

一九七二年的夏天太阳加足了马力从早到晚炙烤着大地,生产队本该清闲的夏天又忙碌起来,抗旱保收,确保大旱之年亩产不下五千斤,当然这是那个年代虚吹的亩产。一场深挖井的运动开始了,各个小队确保每块大田地都有一眼机井,所谓机井就是打的比较深的井用几台柴油机都不可能抽干的那种。每个生产队都组成几个打井队,没白没夜地打井,小队有公共食堂,男社员黑白两班打井,女社员两班做饭,全队几乎所有家庭都不在家开火做饭。此时最忙的还是爸爸,他是十几个小队流动救援队,主要由民兵组成,开着全公社独一无二的苏联造七十五马力拖拉机,拉着几台抽水泵,哪里需要去哪里,饿了就地吃,困了露天睡。一个月下来爸爸瘦的眼睛都凸出来了,整个大队竟然打了二百多眼深水机井,创造了全县又一个奇迹,表彰大会爸爸和几个民兵带红花,领奖状,接下来一个月全县轮回介绍经验,再一次为公社和五老爷增光添彩。

爸爸的优秀表现使的他在领导领域更加扩大,大队管辖内的大小事情都得爸爸点头许可方能实施,大队王书记因病休息五老爷让爸爸兼管大队书记的工作,可此时爸爸只是预备党员。

一九七二年有一个干旱的夏天,同时也有一个多雨的秋天,没有收割的高粱在穗头上长出了新芽,等待晒米的玉米却枝叶茂盛,抢收回来的谷子分到各家放在土炕上烘干,人们焦急地咒骂该死的鬼天气。国庆节过后天气晴朗起来,人们热火朝天地开展秋收晒粮,整堆的粮食过完称堆在打粮场里,大家等待着交完公粮,欢欢喜喜分回属于自己的粮食,那时家家可以做上一包豆腐,蒸一锅黄黄糯糯的粘豆包,提前品尝过年的味道。

不知为什么爸爸这几天却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爸爸把爷爷叫到我家,爷爷不停地扒拉着算盘,打完算盘爸爸问爷爷:

“爸,你仔细算一下按公社定的公粮每人和去年相比差多少?”

“我算两遍了,每口人比去年少分一百多斤,不够吃呀,就说你们家少八百多斤呀!今年本来就减产。”爷爷说完叹着气。

“这可咋办?这可咋办呀?”爸爸挠着头说。

“今年怎么让咱们交这么高的公粮?不是报了亩产了吗?”爷爷问。

“是公社报上去的,咱们是全县的榜样,书记说全县都看着咱们呢,县委书记要咱们必须带好这个头。”

“那也得看看真正的收成呀,本来亩产五千斤都是夸大吹牛,每年新开出的地都不敢上报,用来补吹牛的窟窿现在开的地边儿,地坎儿都没了,一旦遇到大雨满地都得冲成沟,山上的树都砍了种上粮食,你们当干部的下来看看,别整天吹牛,一亩地五千斤!秋天晒粮一亩地也晒不了五千斤呀!”爷爷有些气愤。

“爸,你别说了,报纸上还有亩产五万斤的呢!”

“五万斤!一亩地五万斤!光粮食铺在地上就一尺多厚,一颗棒子秧结十个棒子也打不了那些粮食呀!”爷爷气的胡子都哆嗦了。

“行了,爸,你回去吧,明天我再找找书记说说。”

听说爸爸和五老爷因公粮闹了矛盾,五老爷说爸爸糊涂。

一九七二年的秋天没有分到每个人应得的粮食,因为队里打出来的粮食一多半儿都交了公粮,挨饿的愁云铺在大人的脸上,一个艰年的惧怕早早地埋进人们的心里,人们没精打采地上工,垂头丧气地干活,没有人再去提前体会年味。更多的人偷偷地骂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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