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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我想弃学 劝爸爸回家

放寒假的当天我就坐着父亲早就联系好的拖拉机回家了,开拖拉机的姓陈,住在离我家二十多里的一个村庄,正好路过我们庄,爸爸告诉我叫他大表叔。十二马力的拖拉机后车厢不大,坐了我们三个人,其他两人都是大表叔的亲戚,我和他们不认识他两人说话我沉默在一边。

拖拉机行驶在弯弯曲曲颠簸的山路上耳边是刺骨的山风在鸣吼,衣服所有缝隙都吹进割肉一样的寒风,我们三人都在车斗里颤抖,也许是嘴颤抖的厉害他们两人不再说话了。

路弯弯曲曲地似乎没有尽头,寒冷刺骨的风一阵比一阵猛烈,时间犹如发条没上劲儿的老锺慢的几乎停下来,我幸亏有想家的动力推动着血液在流动否则会在寒冷的车斗中死去。太阳夹在西边的山豁时我到了家。

闻到家的味道,见到了母亲我流下了泪水。

“冷了吧,饿了吧,大小伙子怎么还哭。”

母亲让我拖鞋上炕,我坐在炕头上母亲给我盖上一个棉被,土炕的热和棉被的温暖瞬间通便了我全身,这就是母亲的温暖,这就是母亲在身边的温度。九角钱的班车不会是那么冷,但我家很穷爸爸舍不得,可我又想起父亲为王书记家搭进去的三十多元钱我的泪水又在流。

母亲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我一边吃一边流泪。

“怎么还哭呀,想家不是到家了吗。”

妈妈安慰我说。

“我就是委屈……”

我说这就抽咽起来,饭在口中就是咽不下去。

“怎么还委屈了?你爸给你气受吗。”

“不是,生活在城里委屈,在城里上学委屈。”

“别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呢,你怎么还委屈了,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可我不能对母亲说爸爸在供销社拿的是最低工资,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就连休班都没有,还要去讨好别人,而我是班里唯一的农村人,城市人眼中的另类。

晚上近十点了哥哥领着弟弟和妹妹在二娘家看完电视回来了,他们说的很高兴。进了屋看见我都惊讶地问:

“你回来了?”

“咋没去二娘家看水浒传?”

哥哥,我和弟弟睡在西屋,妈妈和妹妹在东屋睡。弟弟睡不着给我讲水浒传,我受他的情绪影响也没了困意,毕竟半年了也想他们了。弟弟又问我城里好吗,我回答他不好,他说初中念完他也想去城里,我告诉他千万别去,去了就后悔,我和他说明年不想念高中了,在家种地。哥哥转过身说:

“种地 !你以为种地轻快呀?回来种一年看看体验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转过身去。

“那也比在城里受憋屈好。”

我回了哥哥,我们不再说话,不知何时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家院前供销社的石拱窖上有人喊妈妈:

“三嫂子,我三哥来电话让我告诉你你闺女昨天生小孩了,让你去伺候月子。”

妈妈赶紧开开门问:

“大兄弟知道了,说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呀?”

“我替你问了,是女孩。”

“我们当舅舅了”大哥说。

“是女孩,要是男孩咱们领他玩”弟弟说。

真是的我刚到家姐姐就生小孩了,我太想家里走之前没有去看她。姐姐由于要生小孩了两个月前就呆在家里偶尔会和姐夫一起来供销社看我和爸爸,我即使是很想姐姐我也不会去她家,主要是她公公一家躲着我很冷淡。

今天是腊月十二妈妈要去姐姐家,她一边拿东西一边嘱咐大哥要好好做饭,看好弟妹几个,喂好猪鸡鸭。妈妈拿了早己攒好的鸡蛋又装了半袋小米,还有苏子,哥哥去车站送妈妈。

九点的公共汽车妈妈坐着去了我呆半年那个伤心城市。哥哥回来我们一起吃了饭,看得出他己经走出领弟的世界,几次想问他又和领弟联系了吗,又怕触到他伤心的地方一首没有问。

妈妈走后哥哥当了吃总管,他做饭人吃,他用过的淘米洗菜刷锅的水我用来煮猪食我管猪吃,弟弟把谷糠,秕谷拌好管鸡鸭吃。冬天农闲乡下是两顿饭不像城里一年西季都是三顿饭。

吃完饭哥哥领着我和弟弟去河里抓鱼,冬季抓鱼是他和舅舅学的。冬天太冷河里的鱼和青蛙都集聚在一起,他们几乎不吃东西,找到就是一大窝。哥哥又去去年他砸窝的地方用镐头敲了敲我们看见有鱼跑出不一会儿又回来。哥哥神秘有小声说:

“有!”

哥哥穿上高腰水鞋下到河里把泥沙一点一点慢慢的推进冰里使冰里的水成为不流动的死水和外面的水隔离,接下来就是破冰,一边破冰一边缩小围坝让坝里的水和河里的水完全隔开,剩下的就是瓮中捉鱼了。哥哥用大平掀将坝里的水泼向冰面,每一掀都有很多鱼和青蛙,无论是鱼和青蛙到冰上就成了冰雕我和弟弟必须快些捡起否则就会冻在哥哥泼的水里,哥哥两面轮番泼我和弟弟轮番捡,最后竟然捡了多半水桶。弄完这一切弟弟我俩鞋和衣服都冻了一层冰,回到家里我和弟弟钻进被窝把棉衣和鞋放到炕头和火盆边烘着,哥哥收拾鱼和青蛙。妈妈在家是不会让我们下河的。

晚上我们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煎小鱼,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二娘家看水浒传。第二天哥哥给我们用青蛙做疙瘩汤,他说做出来是一个蛤蟆抱一个疙瘩,可做出来蛤蟆没有抱疙瘩,相反蛤蟆的肚子鼓的比疙瘩还大并且蛤蟆瞪着眼张着大嘴狰狞可怕吓得我们谁也没敢吃,一锅疙瘩汤喂了猪。

接下来我们上山用铁丝下套得到一只野兔留着过年吃。晚上哥哥领我们俩扛着梯子拿着手电捉麻雀整只裹上黄土放到火盆烧着吃,弄的满屋都是鸟毛味。

一首到腊月二十七爸爸和妈妈才回来,当天请人杀年猪,做豆腐准备过春节。

在家的半个月我不再自卑,怯懦,没有城市目光的伤害,我的身心得到极大的放松,过完年我一定和父母说我不去城里上学了,并且让爸爸也回来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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