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邃的海底,沉船那锈蚀的船体在探照灯昏黄的光线中,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光。
陈一壶身着潜水服,身姿矫健地穿梭在这片神秘的海底世界,不经意间,他的身体轻轻掠过“平安号”那断裂的舷窗。
此时,九转玲珑心沉寂得如同死去一般,毫无动静。
他胸前的月牙疤却在海水巨大的压力下,突突地跳动着,在诉说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血脉联系
陈一壶心里想道:这大概就是真正的血脉感应吧。
船艏的青铜撞角上,缠绕着一具裹满藤壶的骸骨,陈一壶小心翼翼地撬开骸骨紧紧攥着的铁盒
从里面拿出防水袋,孕检单上的内容让他心头一震:真老夫人当年怀的竟然是死胎,而且“张雅芳”的签名笔迹与祠堂密室里领养契约上的截然不同
“等你很久了。”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宛如从九幽寒渊中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从陈一壶的身后幽幽响起。
这声音好似一把锋利的冰刃,瞬间穿透了陈一壶的耳膜,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心中陡然一惊。
他的身体本能地僵住了一瞬,随后缓缓回头望去。
只见张天佑静静地悬浮在水中,那副潜水镜在深海幽蓝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而森然的光,犹如一条隐匿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的眼神透过潜水镜,死死地锁定着陈一壶,那目光冰冷而凶狠,仿佛要将陈一壶生吞活剥。
张天佑手中紧握着一把鱼枪,枪尖闪烁着寒光,正稳稳地抵住陈一壶的后颈,只要他轻轻一扣扳机,鱼枪便会如闪电般射穿陈一壶的脖颈。
在张天佑的身后,一群潜水员正熟练地布置着炸药,动作迅速而有序,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专业。
炸药被他们小心地安置在船体的各个关键部位,那黑色的炸药在深海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爆炸,将一切都炸得粉碎。
而张天佑腕间那枚金表,在深海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那光芒犹如一把利剑,刺痛了陈一壶的双眼。
陈一壶一眼便认出,这正是父亲遇害当晚失踪的证物。
那金表上的每一道划痕,每一处花纹,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看到这枚金表的瞬间,陈一壶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遇害时的惨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悲愤和仇恨,那仇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的胸膛中肆意蔓延。
陈一壶的双手在水中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他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刺痛,但这疼痛远不及心中的痛苦和愤怒。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决然的力量,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内心深处呐喊:“为父亲报仇!”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转身,动作迅猛而果断,犹如一只敏捷的猎豹。
他的身体在水中快速地旋转,带起一片小小的漩涡。
张天佑显然没有料到陈一壶会突然转身,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急忙扣动鱼枪的扳机,鱼枪如离弦之箭一般,擦着陈一壶的耳际呼啸而过,那尖锐的破空声在寂静的深海中格外刺耳。
“噗”的一声,鱼枪狠狠地射入船体,枪身深深地没入船板之中,只留下枪尾在水中微微晃动。
陈一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深海中回荡,犹如战鼓一般激励着他。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张天佑,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张天佑彻底吞噬。
而张天佑也毫不示弱地回望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场激烈的对决即将拉开帷幕。
此时,周围的海水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冰冷刺骨,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颤抖。
那一群忙碌的潜水员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转过头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注视着这一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九转玲珑心残留的首觉发挥了作用,他伸手抓住了飘散在水中的文件。
泛黄的账本上,记录着一系列触目惊心的交易:每偷换一个婴儿,就在对应的建筑工程中埋入劣质建材,而后用事故中的死者顶替那些被拐走的儿童,这些罪恶的行径令人发指。
这时,炸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汹涌的暗流般袭来,众人瞬间被掀翻。
只听见张天佑残叫一声:我的腿
陈一壶在强大的冲击力下,不由自主地撞进了船长室。
航海日志的最后一页,贴着一张父亲与真老夫人的合影,照片上的日期竟是陈一壶“出生”前三个月。
就在防水相机闪光灯亮起的瞬间,陈一壶从镜中看到自己的金发正在逐渐褪色,原来,这才是黄金血型隐藏的副作用。
当陈一壶奋力浮上海面时,朝阳正奋力刺破厚重的云层,洒下万道光芒。
他疲惫地躺在救生筏里,缓缓翻开铁盒最底层的信封。
泛黄的信纸上,父亲的字迹己经被海水泡得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认出:“...三个孩子都是幌子,真正要守护的是...”
这残缺的字句,让陈一壶心中充满了疑惑,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探寻真相的决心。
汽笛声从东方隐隐传来,一艘漆着“慈航”二字的医疗船,如同一把利刃,切开波涛缓缓驶来。
真老夫人静静地立在船头,怀中婴儿胸前的银锁在晨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当陈一壶举起手中的账本,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决绝,猛地扯开旗袍。
“该结束了。”老夫人冷冷地说道,随后竟将怀中的婴儿抛向大海。
陈一壶来不及多想,纵身跳入水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九转玲珑心最后一次跳动,仿佛在为他指引着方向,他精准地抓住了下沉的银锁。
锁芯弹开的瞬间,陈一壶在海底那微弱的光线中,看清了锁内的照片:母亲抱着金发婴儿站在产房窗前,而窗外举着相机的,正是年轻时满脸笑意的父亲。
这张照片,仿佛将时间定格在了那一刻,也让陈一壶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更多的猜测。
海面腾起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海面。
陈一壶攥着银锁,奋力浮出水面。
救护船上的警察正在紧张地打捞证据,而他胸前的月牙疤,终于不再疼痛。
此时他才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胎记,而是婴儿时期植入九转玲珑心留下的手术疤,这个发现,让他对自己的过去有了全新的认识。
三个月后的庭审现场,气氛庄严肃穆。陈一壶神色凝重地将银锁放在证物台上。
当法医当庭比对真正老夫人的DNA时,旁听席上突然站起二十七个戴银锁的中年男女,他们的生辰八字与那些被顶替的死者完全重合,这一戏剧性的一幕,让整个法庭陷入了一片哗然。
走出法院时,陈一壶在台阶上捡到一张泛黄的建筑图纸。
他好奇地翻开图纸,背面是父亲临终前补写的遗言:“
...去第七产房地下三层,那里藏着真正的...”
看到这行字,九转玲珑心突然传来久违的震颤。
陈一壶抬头望向天际的乌云,他知道,这场横跨二十六年的复仇,不过是撕开黑暗的第一道裂缝。而真正的黎明,永远藏在下一个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