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陈一壶 > 第 24 章 清明雨·残局

第 24 章 清明雨·残局

春雷宛如阵阵低沉而又沉闷的巨雷,无情地滚过老城区那片破旧不堪、荒草丛生的烂尾楼。

细密如同牛毛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轻柔地抚摸着大地。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轻薄透明的白纱所笼罩,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远处的景物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而又迷离的感觉。

陈一壶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衫,静静地蹲在狭窄幽深的巷口一隅。

他全神贯注地修理着手中的那把伞,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只见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熟练地摆弄着各种工具,动作娴熟而利落。

这把伞的伞骨,乃是用茶馆里那把老旧算盘的横梁精心改制而成。

那十三根纤细修长的竹条,每一根上面都清晰地刻着古老的珠算口诀。这些口诀犹如岁月留下的痕迹,见证了曾经的繁华与沧桑。

雨滴顺着刻有“归除歌”的竹条缓缓淌下,一滴一滴,在青石板上渐渐汇聚,那水痕竟隐隐汇成了林月荷名字的缩写,仿佛是一种冥冥中的暗示。

南山殡仪馆的3号厅,弥漫着一股冰冷而阴森的气息,冷得格外反常。

这里原本停放着林月荷的遗体,棺内却空空如也,只留下七枚檀木算盘珠,在水晶棺中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殡仪馆的管理员站在一旁,双手不停地搓着,神色慌张地解释道:“昨晚监控画面全是雪花,啥都看不清,就只听见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邪乎得很呐。”

陈一壶眉头紧锁,弯腰捡起滚落到脚边的第八颗珠子。

他将珠子举到日光灯前,仔细端详。透过光线,他发现珠心竟嵌着一个微型胶卷。经过一番显影处理,胶卷上显现出的,是一张填海批文。

张氏集团计划圈占的那片海域,恰恰正是林家祖坟所在的水域,这绝非巧合,背后必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张天佑站在游艇前头,游艇气派地停泊在填海区码头。他身着笔挺的西装,站在甲板上,自信满满地指着施工蓝图,对着一众媒体侃侃而谈:“这将是一项造福子孙的世纪工程。

”摄像机的镜头聚焦在他右手虎口处,那里有一块明显的烫伤,正是被陈一壶用老茶壶烙下的印记

陈一壶混在记者人群之中,眼神冷峻。他看准时机,抛出一枚算盘珠。

珠子滴溜溜地滚到张天佑脚边,突然“嘭”地炸开,紫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烟雾之中,缓缓浮出一幅全息投影,正是林月荷坠楼前的最后影像。林月荷面容憔悴,声音颤抖地说道:“张家在海底埋了...”然而,后半句话却被强烈的电磁干扰吞没,只留下令人揪心的悬念。

在茶馆废墟那破败的灶台下,陈一壶凭借着对林月荷的了解,费力地挖出了她藏在这里的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塞满了小学的旧考卷。他拿起每张考卷,发现背面都用茶渍写着一些坐标。

将这些坐标一一拼齐后,竟呈现出一张海底电缆图。而图上红线集中的位置,恰好就在林家祖坟的正下方,这一发现让陈一壶越发觉得事情的严重性。

收音机里突然插播一则突发新闻:张氏填海工程挖出一艘明代沉船。

电视镜头扫过甲板上堆积如山的青花瓷,其中有一个罐子,罐身上的图案正是陈一壶爷爷的茶馆幌子,而罐底的款识,赫然刻着张家的祖徽。

这一连串的线索,似乎都在将矛头指向张氏集团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一壶来到关帝庙,在神案前摆开林月荷留下的算盘珠,随后掷出三枚康熙通宝。铜钱骨碌碌地滚动,最终卡在了算盘的“归”字档。一旁的庙祝眯起眼睛,紧盯着香炉里的香灰,缓缓说道:“此卦象为‘泽水困’,寓意困龙得水,然而,你命里带火,恐有变数。”

后半夜,老城区突然停电,陷入一片黑暗。

陈一壶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查看那张填海批文。当他将批文靠近烛火,公章的水印在热源下逐渐显形,竟是三十年前张家强占茶馆的假地契编号。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探照灯光,透过窗户望去,只见推土机正在连夜作业,无情地铲平小学的残墙,似乎想要抹去一切与真相有关的痕迹。

陈一壶蹲在废品站门口拆算盘,檀木珠子泡在搪瓷盆里。自来水裹着铁锈把珠子染成褐色,水面浮着张快递单——寄件人栏印着"林女士",日期却是她头七那天。

老周头杵着合金拐杖蹭过来,假肢关节咯吱响:"张家新盘了西郊煤场,说要搞什么茶煤综合体。"他袖口掉出块煤渣,落在搪瓷盆里嘶嘶冒泡,盆底渐渐显出茶山轮廓。

后半夜炸雷惊醒了巷口野猫。

陈一壶举着油纸伞摸到茶馆废墟,伞骨突然勾住截电线——是林月荷失踪那晚扯断的婚纱裙撑。钢圈缠着半页焦黄纸,凑近嗅有普洱茶香。

纸上的火焚痕拼出三组数字:38.5°N、116.2°E、19830415。陈一壶的怀表突然疯狂倒转,表盖内层剥落片翡翠,背面蚀刻着张家祖坟的经纬度。

陈一壶把算盘珠串成风铃挂在棚户区。穿堂风过,十三颗珠子撞出《归除歌》调子。

收破烂的聋婆突然开口:"昨儿个瞧见月荷丫头在澡堂后墙画符。

"她颤巍巍递来半块桃酥,酥皮里嵌着鎏金钥匙齿模。

陈一壶心里暗想:月荷还活着吗?要是活着你怎么不 见我一面呢?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