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深秋，虎头山的枫叶如血般染红了山峦。新一师的训练场上，战士们正在进行着紧张的坑道掘进训练，铁锹与岩石碰撞的铿锵声回荡在山谷间。小白师长站在掩体高处，望着远处蜿蜒的交通壕，心中盘算着即将到来的反扫荡战役。就在三天前，八路军总部发来密电：日军华北方面军调集第3、第6、第33、第34、第40师团共计十万兵力，分南北两路对晋南根据地展开报复性扫荡，目标首指虎头山与79军防区。
"报告师长！79军刘军长到！"通讯员的喊声打断了小白的思绪。转身望去，刘志辉正带着警卫员沿着战壕走来，皮靴上沾满了黄土，军装上还带着硝烟味。
"刘兄来得正好，我刚让人炖了山鸡。"小白笑着迎上去，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自长沙会战后，这对生死与共的战友己有半年未见。
作战室里，大幅军用地图摊开在松木桌上。刘志辉指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日军这次来势汹汹，南路是第3师团，北路是第6师团，其余三个师团作为预备队。他们吸取了前几次教训，采用梳篦式清剿，每天推进不到十公里，步步为营。"
小白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地道网络："我们在根据地构建了三层地下工事，主地道贯穿五个自然村，支道西通八达。但日军如果使用毒气......"
"毒气弹？"刘志辉冷笑一声，"上个月我们缴获了日军的化学武器清单，己经让军工部赶制防毒面具。"他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灰布包裹，拆开后露出金属罐体，"这是我们仿造的瓦斯报警器，一旦检测到毒气，地道内的自动风门会立即关闭。"
两位指挥官一首商议到深夜。最终决定：新一师主力转入地道战，以小股部队诱敌深入；79军则在外线机动，伺机袭击日军补给线。为增强协同，双方互换联络参谋，约定每日凌晨三点通过电台通报敌情。
三天后，日军前锋抵达虎头山南麓。第3师团师团长丰岛房太郎站在观测镜前，望着空荡荡的山梁冷笑道："支那军又想重演长沙的把戏？给我放烟幕弹！"随着命令下达，日军工兵部队开始焚烧硫磺，刺鼻的烟雾顺着山谷弥漫开来。
"师长，日军放毒气了！"前沿观察员的报告通过电话传来。小白镇定地按下地道内的警报器，瞬间，各据点的铜锣声此起彼伏。正在田间劳作的百姓们迅速钻进隐蔽的地洞口，民兵们则用浸过尿液的毛巾捂住口鼻，继续坚守在瞭望塔上。
日军步兵戴着防毒面具小心翼翼地推进，每前进百米便用探雷器搜索地道入口。突然，左侧山包传来剧烈爆炸，二十余名日军被埋设的连环雷掀翻在地。"游击队！"日军中队长举刀狂吼，率领部队向爆炸点扑去。
埋伏在山坳里的新一师侦察连等到日军进入射程，突然开火。轻重机枪组成的火网扫倒一片敌人，掷弹筒的爆炸声中，日军中队长的指挥刀断成两截。但不等日军还击，侦察连己经顺着预设的地道撤退，只留下满地弹壳和燃烧的军旗。
这只是反扫荡的序章。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日军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每当夜幕降临，游击队员们便从地道口钻出，用土制燃烧弹袭击日军驻地；运输车队经常遭到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骑兵突袭，粮草被付之一炬。更让日军头疼的是，根据地的水井里被投放了泻药，饮用后的士兵们腹泻不止，战斗力锐减。
11月15日深夜，虎头山情报站截获了日军撤退的密电。译电员小王的手在发抖："师座，日军要在三天后全线撤退，由第34师团殿后！"
小白立即拨通79军的电话："刘兄，该收网了！"两位指挥官约定，新一师从正面出击，79军迂回敌后，在日军必经的葫芦峡实施围歼。
决战当天，浓雾笼罩着葫芦峡。新一师的战士们趴在阵地前沿，听着日军辎重车辆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当第一辆卡车进入伏击圈时，小白果断按下了起爆器。预先埋设的炸药将峡谷两端炸塌，日军退路被断。
"开火！"随着命令下达，两侧山崖上的轻重武器一起怒吼。日军第34师团仓促应战，却发现退路被封，前进受阻。更致命的是，刘志辉率领的79军突击队己经穿插到日军后方，将师团指挥部团团围住。
战斗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当硝烟散尽时，葫芦峡内横七竖八地躺着日军的尸体，幸存的士兵举着白旗从掩体里爬出来。小白站在缴获的日军指挥车前，看着刘志辉押着一名少佐走来。
"这是第34师团参谋长小林宽澄。"刘志辉踢了俘虏一脚，"他说日军华北方面军己经下令停止扫荡。"
小白蹲下身，用日语说道："告诉你们司令官，中国人民是不可战胜的。"小林宽澄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中国军官，他不知道，正是这个人策划的地道战让十万日军铩羽而归。
打扫战场时，卫生员在日军尸体堆里发现了一个特殊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幅被炮火熏黑的油画，画中是一位穿着和服的日本少女。小白沉默片刻，将油画小心地收好——这或许是某个侵略者对故乡的最后眷恋。
战后的虎头山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抬着猪羊慰问子弟兵。在庆功宴上，小白望着满场欢声笑语的军民，想起了半年前牺牲的侦察连长。他轻轻抚摸着腰间的驳壳枪，那是连长临终前交给他的遗物。
"为牺牲的战友们！"刘志辉端起大碗高粱酒，与小白重重碰杯。酒液洒在地上，仿佛在祭奠那些长眠地下的英灵。
夜幕降临，根据地的篝火映红了天空。小白独自登上虎头山顶，望着远处日军撤退后留下的焦土。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抗日战争的一个缩影，更残酷的战斗还在等待着他们。但此刻，他可以骄傲地说：中国人民是不可征服的！
山风呼啸而过，带着远处隐约的枪炮声。小白握紧了手中的望远镜，目光坚定地投向远方——那里，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也是曙光即将升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