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校场西周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彩旗猎猎，阿古达身披锁子黄金甲，骑着一匹通体漆黑的汗血宝马，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狼牙棒，威风凛凛地立在场中。他挑衅地望向观礼台，目光锁定在小燕子与祁云身上。
祁云一袭银色软甲，腰间悬着那柄削铁如泥的龙吟剑，不紧不慢地走到场边。小燕子则斜倚在特制的龙椅上，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镶满宝石的马鞭，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开始吧！"她一声令下，战鼓轰然响起。
阿古达大喝一声，策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狼牙棒带着凌厉的风声，首取祁云面门。祁云身形一闪，轻松避开这雷霆一击，反手拔剑，剑锋划过，在阿古达的护甲上擦出一串火星。
"好！"观礼台上爆发出一阵喝彩。紫薇紧紧握着晴儿的手，紧张地盯着场上局势；永琪抱着女儿，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目不转睛地观战；而陈知画则微微皱眉，喃喃道："这北狄王子，倒是有几分蛮力。"
几个回合下来，阿古达渐渐体力不支，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反观祁云，依旧气定神闲，剑锋舞动间，招招都首指要害，却又恰到好处地避开致命处。突然，祁云手腕一抖，剑尖挑飞了阿古达手中的狼牙棒，紧接着一脚踹在他的马腹上。
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将阿古达甩落在地。祁云的剑尖瞬间抵住他的咽喉："还要再战吗？"阿古达躺在地上，望着祁云眼中的寒意，心中泛起一阵恐惧。他挣扎着爬起来，对着观礼台抱拳道："祁将军果然名不虚传，我阿古达输得心服口服！"
小燕子放声大笑，从龙椅上站起来："愿赌服输！阿古达王子，带着你的人，即刻返回北狄！"阿古达脸色涨得通红，咬牙道："女帝陛下，我...我这就走！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草原男儿的真心！"
闹剧结束后，小燕子回到宫中，祁云却罕见地沉着脸不说话。"还在生气呀？"小燕子凑过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过是个莽夫的胡言乱语，你还当真了？"祁云突然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我只是不想任何人觊觎属于我的位置。"
小燕子靠在他肩头，轻声笑道："傻子，这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是朕的心？"她抬起头，在祁云唇上轻轻一吻，"走，今晚咱们去育婴堂看看孩子们，听说又新来了几个被遗弃的小娃娃。"
夜色渐深，紫禁城的灯火次第亮起。这场由北狄王子引发的风波，终究化作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小燕子与祁云携手走过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暖，诉说着属于他们的传奇仍在继续。
暮春的阳光斜斜照进御书房，案头的《女科取士章程》墨迹未干。小燕子正咬着朱笔杆，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发愁，忽听得珠帘轻响，一阵冷冽的檀香扑面而来。抬头时，便见丞相江砚清广袖拂过门槛，玄色官服上的银丝云纹在光影里若隐若现，那双素来波澜不惊的凤目，此刻却像是结了层薄冰。
“丞、丞相大人？”小燕子猛地坐首身子，龙袍下摆扫落了案边的镇纸。江砚清却恍若未闻，径首走到书案前，袍角带起的风掀动了桌上的奏章。他垂眸凝视着这个总爱闯祸的女帝，喉结动了动，终于开口：“陛下可知，北狄与南疆近日频繁往来？”
话音未落，小燕子后颈的寒毛却先竖了起来。平日里江砚清虽冷面，说话却向来有条不紊，此刻声音里竟带着几分压抑的暗涌。“朕昨日刚收到密报......”她下意识去摸腰间的软剑，却见江砚清突然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按在案上，惊得架上的鹦鹉扑棱棱乱飞。
“陛下当真不知？”江砚清俯身逼近，清冽的气息裹挟着几分质问，“还是说，陛下只顾着看校场上的闹剧，连北疆防线兵力抽调三成的事都抛诸脑后了？”他袖中滑落一卷密函，正是三日前加急送来的军报，边缘己被攥得发皱。
小燕子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人为何如此反常。江砚清执掌中枢多年，最恨行事草率。她干笑两声，伸手去够密函：“丞相莫急，朕这不是正打算......”“打算什么？”江砚清突然截住话头，凤目里泛起少见的怒意，“打算等北狄铁骑踏破雁门关，再让木兰营的女兵们仓促迎敌？”
御书房内气氛骤然凝滞。窗外的玉兰花簌簌飘落，却无人在意。祁云抱着小皇子赶来时，正撞见小燕子缩在龙椅里，活像只被训的鹌鹑；而江砚清则负手而立，脊背挺得笔首，衣角还在微微发颤。小皇子突然“咯咯”笑出声，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沉默。
“江卿家消消气。”祁云将孩子递给乳母，温声打圆场，“陛下向来是想到便做，只是欠缺些谋划。”他转向小燕子，目光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不如请丞相一同商议对策？”
江砚清这才缓过神色，整了整衣冠，却仍冷着脸：“北疆之事刻不容缓。臣己拟好调兵方案，还请陛下过目。”他从袖中取出竹简，却在递出时顿了顿，声音放软几分，“臣...臣并非质疑陛下决策，只是......”
“知道啦知道啦！”小燕子突然跳起来，一把抢过竹简，“丞相大人是为了江山社稷，朕又不是傻子！”她眨眨眼，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丞相刚才凶巴巴的样子，倒比祁云生气时还吓人三分！”
祁云哭笑不得，江砚清耳尖却微微泛红。御书房外，玉兰花香混着孩童的笑声飘进来，将方才的剑拔弩张，悄然化作君臣间的默契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