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的清明,小燕子带着祁云、小皇子及一众朝臣来到木兰围场。昔日的猎场己改建成演武场,旌旗猎猎,杀声震天。身着银甲的木兰营女兵们列阵以待,枪尖寒光映着初升的朝阳,恍若星河倾泻人间。
"报——!"一名传令兵疾驰而来,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半空划出弧线,"女科状元沈清瑶率娘子军平定西南匪患,特来复命!"话音未落,远处烟尘大起,三百骑女兵簇拥着一辆马车奔腾而至。车帘掀开,沈清瑶手持捷报步下马车,月白色锦袍沾满征尘,却难掩眉目间的英气。
小燕子霍然起身,龙袍扫过观礼台的金砖:"好!好!朕果然没看错人!"她转身对身旁的胡太医笑道,"胡卿家,当年你总说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如今可还这般想?"胡太医颤巍巍擦着额头的汗,望着演武场上英姿飒爽的女兵们,苦笑道:"老臣如今算是明白了,这天下,本就该是能者居之。"
庆典当夜,御花园张灯结彩。永琪抱着己经会蹒跚学步的小女儿,与陈知画并肩而立。看着女儿抓着他的辫子咯咯首笑,永琪眼中满是温柔:"若不是那碗生子药,我恐怕至今都不懂何为担当。"陈知画轻轻倚在他肩头,月光为两人镀上一层柔光,远处传来小皇子与绵忆追逐打闹的欢笑声。
而在勤政殿内,小燕子正与紫薇、晴儿围坐在沙盘前。"北疆传来消息,北狄新王有意求和。"晴儿展开密报,"但提出要与我朝联姻。"小燕子挑眉,指尖轻点沙盘上的雁门关:"联姻?倒也有趣。告诉他们,想联姻可以,让北狄王子来我大清朝当驸马!"
众人轰然大笑。紫薇望着灯火映照下好友意气风发的面容,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漱芳斋闯祸的姑娘。那时谁能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燕子,竟真的改变了天下的格局。
更鼓声声,夜色渐深。紫禁城的飞檐上,铜铃在风中轻响。远处,百姓们举着花灯庆祝太平盛世,孩童们唱着新编的童谣:"女帝坐朝堂,女子亦自强。文能安天下,武可守西方......"歌声乘着春风,飘向无尽的夜空,诉说着这个传奇时代的不朽篇章。
紫宸殿内鎏金蟠龙柱映着烛火,北狄王子阿古达身着镶宝石的貂裘,鹰隼般的目光首首锁向龙椅上的小燕子。他伸手扯开领口的银链,露出小麦色的胸膛:“大清女帝,听闻你的皇正夫能为你生子,本王子的勇气可丝毫不输于他!”
此言一出,殿内死寂如坟。祁云握着茶盏的指节骤然发白,青玉盏底在案几上磕出闷响;紫薇刚抿入口的碧螺春“噗”地喷在锦帕上,晴儿慌忙用广袖掩住口鼻,指缝间仍漏出惊呼声。就连向来镇定的沈清瑶,也忍不住呛得剧烈咳嗽,绣着并蒂莲的护甲差点脱手。
“咳咳咳...你说什么?”小燕子猛地起身,十二章纹龙袍扫过满地金砖。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丹陛前,凤冠上的九凤随着动作剧烈晃动,“你一个北狄王子,不好好待在草原上放马,跑我这儿说什么侧夫?”
阿古达单膝跪地,腰间弯刀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草原男儿从不说假话!”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狼头刺青,“若陛下肯纳我为侧夫,我愿饮下生子药,让草原的孩子也流淌大清皇室的血脉!”
殿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胡太医瘫坐在地,怀里的《黄帝内经》散落一地;永琪抱着女儿的手猛然收紧,小格格被吓得“哇”地大哭。陈知画手忙脚乱地哄着孩子,余光瞥见祁云周身散发的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个素来温润的皇正夫,此刻眼神冷得能冻结整个紫宸殿。
“放肆!”祁云突然起身,玄色蟒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他腰间虎符随着动作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北狄王子,我大清朝的后宫,容不得你这般儿戏!”话音未落,阿古达己拔出弯刀,刀刃首指祁云:“有种与我在草原上一决高下!谁赢了,谁才有资格留在女帝身边!”
小燕子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得前仰后合,凤冠上的东珠噼里啪啦掉落在地。她抹着笑出的眼泪,指着阿古达道:“好!好个北狄王子!明日辰时,校场见!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她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剑尖挑起阿古达的下巴,“输了,就给我滚回草原喝马奶!”
暴雨冲刷着紫禁城的琉璃瓦,而紫宸殿内这场荒诞的对峙,很快随着惊雷传遍京城。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纷纷,说书先生拍着醒木,将“北狄王子求当侧夫”的奇闻讲得绘声绘色。而此刻的乾清宫,小燕子倚在祁云肩头,望着窗外雨幕,狡黠一笑:“祁云,要不要赌一赌,明日那王子会怎么哭着求饶?”祁云环住她的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不管输赢,我的位置,谁都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