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京城城门缓缓开启,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帘半掀,小燕子倚着柳红,望着城门上斑驳的铜钉轻笑:“再看一眼这吃人的地方,以后就不回来了。”话音未落,马蹄声自身后疾驰而来,允凛骑着通体雪白的骏马,手中还拎着两坛女儿红。
“这么走了,不请本王喝践行酒?”他翻身下马,玄色劲装沾满尘土,显然是纵马狂奔而来。柳青打趣地接过酒坛:“王爷这架势,莫不是想半路劫道?”惹得众人哄笑。
马车停在郊外桃林,粉白花瓣簌簌落在酒坛上。允凛从怀中掏出一方刻着螭纹的令牌递给小燕子:“若遇危险,持此牌可调动镇北军。”他顿了顿,耳尖微红,“还有...若想京城的桂花糕了,也能叫人送去。”
柳红挤眉弄眼地捅了捅小燕子,却见她认真将令牌收进怀中:“谢了,以后若路过镇北王府,记得备好烈酒。”她仰头饮尽一碗酒,桃花映得双颊绯红,恍惚间竟比初见时多了几分从容。
正当众人谈笑间,远处山道传来熟悉的笛声。一袭青衫的萧剑负手而立,腰间佩剑与小燕子的铜铃遥相呼应。“小妹。”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二十年分离的思念尽在这一声呼唤中。
小燕子飞奔过去,泪水夺眶而出。萧剑紧紧抱住妹妹,目光扫过允凛时微微颔首——方才在林中,他己将这位摄政王护妹周全的种种看在眼里。
夕阳西下,六人两骑沿着官道远去。柳红哼着江南小调,柳青驾车的吆喝声惊起一群白鹭。允凛勒马驻足,望着那抹跳动的明黄衣角消失在暮色里,手中酒碗倒映着漫天晚霞。
三日后,京城传出消息:镇北王上书自请戍守边疆,奏折末尾附诗一首:“桃花酿里春秋短,愿逐江湖自在身。”而远在江南的燕子楼里,说书人正讲着新故事:“话说那还珠格格啊,带着兄长和江湖豪杰,把贪官污吏打得屁滚尿流……”
台下喝茶的客人突然起哄:“听说她和镇北王还有段佳话?”说书人折扇一合,笑而不语。角落里,一对戴着斗笠的男女相视而笑,女子腰间铜铃轻响,惊落了窗台上的桃花。
江南梅雨季,燕子楼的飞檐垂落珠帘般的雨幕。小燕子抱着刚收的绸缎账本往阁楼走,转角处突然被一股力道拽进阴影。后背撞上雕花木墙的瞬间,她手中账本散落一地,抬头便撞进允凛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躲了本王三个月。”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玄色劲装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在济南开绣庄,去扬州办镖行,倒真是把江湖闯荡得风生水起。”指尖隔着薄薄的纱衣掐住她的腰,烫得小燕子轻颤。
雨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汇成细流。小燕子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那日桃林分别时,他藏在女儿红里欲言又止的目光。“王爷不是要戍守边疆?”她偏头躲开灼热的呼吸,发间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搅得人心神不宁。
允凛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他松开掐着腰的手,却又撑在她身侧将人困在墙角。“本王在嘉峪关的城楼上,每天都在想,”他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你腰间的铜铃,什么时候能只为我一人而响。”
小燕子的心猛地漏跳一拍。雨声骤然变大,噼里啪啦砸在瓦片上。她望着他紧抿的薄唇,想起这三个月里收到的密信——每封末尾都画着半朵桃花,如今想来,竟是他无声的邀约。
“你说过,江湖比皇宫自在。”允凛的拇指着她泛红的脸颊,眼神逐渐变得灼热,“可本王后悔了...后悔没在你离开前,把话说清楚。”他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声音低得像是呢喃,“小燕子,我想要你。”
这句话如同一把野火,瞬间点燃了空气。小燕子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却感受着身前滚烫的体温。她微微仰头,睫毛颤动着望向他,就看见那双向来沉稳的凤眼里,此刻翻涌着近乎疯狂的。
允凛喉结滚动,再也按捺不住。他低头的瞬间,小燕子闻到他发间混着的硝烟味——那是边关带回来的气息。滚烫的唇终于落下,带着三个月的思念与隐忍,辗转厮磨。小燕子先是一僵,随后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回应着这个期盼己久的吻。
雨声、心跳声、布料摩擦声交织在一起。允凛的手掌滑过她纤细的腰肢,将人紧紧贴向自己,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而小燕子在窒息般的亲吻中,终于明白,原来这世上最烈的酒,不是女儿红,而是眼前这个男人炽热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