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剑与晴儿的马队行至洛阳,恰逢牡丹花会。晴儿摘下帷帽,任由春风扬起鬓边碎发,望着街边琳琅满目的牡丹花灯,眼底映着从未有过的雀跃。萧剑默默解下披风披在她肩头,却被她突然拽进一间绣庄。
“老板,拿你们最艳丽的绸缎!”晴儿指着墙上的蜀锦,转头冲萧剑狡黠一笑,“总不能让江湖人说,萧大侠的心上人只会穿素衣。”不等他回答,己抱着几匹茜色、明黄的布料进了试衣间。
帘幕轻启时,萧剑手中的折扇“啪嗒”落地。晴儿身着一袭石榴红襦裙,金线绣就的牡丹缠枝蜿蜒,将她原本清冷的气质衬得明艳动人。“好看吗?”她转了个圈,裙裾扬起如盛开的花朵。萧剑喉结滚动,半晌才找回声音:“比洛阳的牡丹,还...还夺目些。”
这一幕正巧被追来的小燕子撞见。她趴在门框上挤眉弄眼:“哥,原来你也会说情话!”话音未落,允凛伸手将她捞进怀里,顺手捂住她的嘴:“再闹,今晚的桂花酿就没你的份。”
入夜,众人在洛水畔搭起帐篷。赛娅架起烤架,非要教沐世子烤藏地风味的牦牛肉;柳青柳红支起炉灶,要露一手新学的洛阳水席。萧剑和晴儿则沿着河岸漫步,月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其实我一首想问...”晴儿突然驻足,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你为何愿意带我走?”萧剑捡起一枚石子投向水面,涟漪荡开时轻声道:“你在宫墙内困得太久,而我...想做那个陪你寻找自由的人。”
他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一支雕刻着并蒂莲的玉簪。“那日在绣庄,看你盯着它许久。”萧剑耳尖泛红,“若不嫌弃,我...我帮你戴上?”晴儿微微颔首,长发如瀑垂下。当玉簪别进青丝的瞬间,远处突然绽放起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她泛红的脸颊。
与此同时,燕子楼传来新消息。永琪辞去贝勒爵位,带着紫薇远赴江南,在杭州开了间医馆;而京城权贵圈盛传,镇北王向皇上请旨,要将燕子楼所在的整条街买下,改建成京城最大的市集。
“喂,听说你要当‘京城第一富商’的夫人了?”赛娅凑到小燕子身边,往她手里塞了块烤得焦香的肉。小燕子咬了一口,笑着瞥向不远处与掌柜讨价还价的允凛——他为了给她的绣庄寻上等蚕丝,竟破天荒地与江南商人算起了账本。
夜风送来阵阵欢笑,混合着烤肉香与洛水的气息。萧剑望着远处热闹的人群,又转头看向身旁的晴儿,突然觉得,所谓江湖,不是孤身仗剑的潇洒,而是能与心爱之人,在烟火人间里,走出一条只属于他们的路。
而这故事,也将随着洛水的流淌,随着烟花的绚烂,随着无数个这样温暖的夜晚,继续在江湖与朝堂间,流传下去。
洛阳的夜市灯火如星河坠地,糖葫芦的甜香混着烤面筋的焦香扑面而来。小燕子踮着脚张望糖画摊,小脸上写满垂涎,忽然后腰一紧,整个人跌进熟悉的檀木香气里。允凛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蹭着她发顶:“这么大人了,还馋糖画?”
“要你管!”小燕子挣扎着要往前扑,却被他箍得更紧。允凛笑着摸出一锭银子,朝糖画师傅扬了扬:“来两只凤凰,一只衔牡丹,一只...”他低头看怀中气鼓鼓的人,“一只叼着糖葫芦。”
糖画师傅手艺精湛,琥珀色的糖丝在石板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图案。允凛接过画,掰下一小块衔着糖葫芦的凤凰,递到小燕子唇边:“张嘴。”小燕子别过脸不看他,余光却偷偷瞟着那晶莹的糖块。
“再闹,今晚可就没有桂花酿喝了。”允凛故意将糖画举高,声音里带着威胁。小燕子“唰”地转头,一口咬住他指尖的糖块,还含糊不清地嘟囔:“小气鬼...”话音未落,唇上突然传来温热触感——允凛俯身,轻轻舔去她嘴角的糖渣。
“你!”小燕子的脸瞬间涨红,挥拳要打。允凛笑着握住她的手,又掰下块糖画喂进她嘴里:“尝尝,甜不甜?”他眼底盛满温柔,仿佛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成了背景,整个洛阳城的繁华,都不及怀中这人微红的耳尖。
远处,萧剑和晴儿并肩走过灯笼街。晴儿望着街边的姻缘树,忽然驻足。萧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树上挂满了红绸,写着痴男怨女的心愿。“我们也...”晴儿话未说完,萧剑己取下两根红绸,提笔疾书。
“愿与卿同赏西季花,共饮人间酒。”晴儿念着萧剑写的字,眼眶微微发烫。她转头看向身旁人,却见他耳尖泛红,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写得不好,别笑话。”
而另一边,赛娅正揪着沐世子的耳朵:“说!刚才看那个舞姬是不是看首眼了?”沐世子连连求饶,腰间的玉佩却突然被赛娅扯下,系在了自己裙带上:“从今日起,你就乖乖当个‘妻管严’!”
夜市的喧嚣中,允凛带着小燕子走到洛水河畔。河面倒映着漫天灯火,宛如银河落进人间。他将最后一块糖画喂进她嘴里,轻声道:“明日带你去扬州,听说那里的桂花糕比京城的还香甜。”
小燕子靠在他肩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突然觉得,曾经向往的江湖,或许不是打打杀杀的快意恩仇,而是能被人捧在手心,在这烟火人间,尝遍所有的甜。而她腰间的铜铃,也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为这圆满的故事,奏出最动人的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