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电影节的红毯像一条流淌的金河，刘菲一袭月白色旗袍站在拍照区，背对圣马可广场的千年建筑，从容应对着此起彼伏的闪光灯。这是她首次以评委身份出席国际影展，腰间佩戴的翡翠胸针是齐昊昨晚快递送到的礼物，在镜头下泛着含蓄的光泽。
"刘小姐！看这边！"
"请问您对参赛影片《水形物语》有何评价？"
"有传言说您将加盟《尚气》剧组，是真的吗？"
刘菲保持着优雅微笑，首到一个熟悉的口音从记者群后方传来："刘菲女士，作为首位担任威尼斯电影节评委的90后华人女演员，您认为东西方审美差异会影响评选结果吗？"
她循声望去，看见央视电影频道的标志话筒。提问的记者戴着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只有刘菲能读懂的信号——这是齐昊团队提前安排好的暗号，意味着"关键人物己就位"。
"真正的艺术超越地域。"刘菲用中文回答，余光瞥见红毯尽头，本届电影节主席阿尔贝托正陪同一位银发老者入场，"就像音乐，齐昊的《东西》能在全球引起共鸣，正是因为抓住了人类共通的情感。"
记者会意地眨眨眼，追问道："您认为电影也能做到这种文化融合吗？"
"当然。"刘菲声音提高了几分，"事实上——"她故意停顿，确保阿尔贝托一行人能听到，"我未婚夫正在筹备一个跨文化项目，将中国传统故事与现代电影技术结合。"
银发老者突然停下脚步。阿尔贝托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刘菲，眼前一亮："刘小姐！正好为您介绍，这位是华纳兄弟影业创意总监罗伯特·泽米基斯。"
刘菲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泽米基斯——《阿甘正传》的导演，好莱坞真正的权力人物之一。她优雅地伸出手："久仰大名，您《极地特快》里的动作捕捉技术令人惊叹。"
"谢谢。"泽米基斯温和地握住她的手，"你刚才提到的项目...是齐昊先生的？我很喜欢他的《东西》。"
红毯上的闪光灯顿时密集了三倍。刘菲感觉后颈微微发烫，但声音依然平稳："是的，一个关于敦煌飞天与现代少年相遇的故事。我们计划用虚拟现实技术呈现壁画世界。"
泽米基斯灰蓝色的眼睛亮了起来："听起来像是《绿野仙踪》遇见《千与千寻》...阿尔贝托，或许该安排个早餐会？"
丽都岛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将早餐会现场镀上一层金色。刘菲将项目企划书推向餐桌对面，齐昊连夜制作的3D概念视频正在罗伯特·泽米基斯的平板电脑上播放。
"这个镜头转换..."泽米基斯指着屏幕上飞天由壁画变为实体的瞬间，"用了什么技术？"
"我们称之为'水墨粒子'。"刘菲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小谎——这其实是齐昊重生前见过的某部2025年电影的技术，"通过算法模拟传统水墨画的笔触轨迹。"
泽米基斯的助理突然插话："罗伯特，十点您还要见flix的人..."
"取消。"泽米基斯头也不抬，"刘小姐，你们有完整的剧本吗？"
刘菲从包里取出一个锦缎盒子，里面装着卷轴式剧本，展开后每段中文台词旁都附着英文手写批注——那是齐昊熬通宵的成果。泽米基斯抚摸着卷轴边缘的祥云纹样："这种装帧方式...本身就是艺术。"
"在中国，我们相信形式与内容同样重要。"刘菲轻轻展开卷轴最后部分，露出齐昊手绘的分镜草图，"就像音乐，旋律与歌词缺一不可。"
两小时后，当刘菲走出餐厅时，包里多了一张写有私人联系方式的名片和一句承诺："告诉齐昊先生，华纳愿意投资这个项目，条件是他亲自创作配乐并参与制作。"
手机震动起来，是齐昊的消息："怎么样？"
刘菲望着亚得里亚海闪烁的波光，回复道："你准备好同时征服好莱坞了吗？PS：记得补觉，我要在威尼斯多留三天谈细节。"
与此同时，北京某录音室里，齐昊正对着林雨晴发愁："刘菲给我们争取到机会了，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敦煌古乐谱的还原。"林雨晴接话，指着谱架上残缺的唐代乐谱，"这些记谱法现代人根本看不懂。"
齐昊突然想起什么，冲向资料柜翻找出一本旧笔记本："我大学时做过相关研究...看这个！"他翻到某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奇怪的符号与对应音高。
林雨晴瞪大眼睛："这是...敦煌琵琶谱破译笔记？你二十岁就研究这个？"
"呃...当时兴趣使然。"齐昊含糊其辞，实际上这些笔记来自他重生前参与过的某个学术项目。他迅速拍下关键页发给刘菲："告诉泽米基斯，我们能还原公元800年的音乐。"
手机还没放下，一通国际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法国+33开头。
"齐先生吗？"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语，"我是戛纳电影节音乐总监克莱尔。看了您在国际音乐大奖的表演，想邀请您明年担任电影节开幕音乐总监。"
齐昊的笔掉在地上。在原本的时间线里，这个职位首到2022年才首次由亚洲人担任。
"荣幸之至。"他深吸一口气，"我有些特别的想法，关于如何用电子乐重新诠释法国新浪潮电影配乐..."
挂断电话后，齐昊发现林雨晴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了？"
"有时候我真怀疑..."林雨晴慢慢地说，"你是不是偷偷有个未来水晶球。敦煌古乐、法国新浪潮...这些跨度这么大的领域，你怎么都能未卜先知地做好准备？"
齐昊后背渗出冷汗。他转身假装整理乐谱，避开林雨晴探究的目光："只是...兴趣广泛而己。"
"是吗？"林雨晴从包里抽出一本杂志，"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杂志翻开的那页是《电影人》月刊的专栏，出版日期是两个月前。刘菲在文章中写道："未来电影将是虚拟与现实的交融，就像敦煌壁画中的飞天突破次元壁..."而齐昊现在提出的项目概念，几乎就是这段话的具象化。
"心有灵犀？"齐昊干笑两声，暗自决定以后要更小心。重生的优势越来越难掩饰了。
三天后的威尼斯，刘菲站在酒店阳台上与齐昊视频通话。夜幕下的运河游船如流动的星河，而她脸上的兴奋比灯光更明亮。
"华纳同意投资六千万美元！条件是必须用他们最新的动作捕捉技术。"她转着手中的钢笔，"对了，克莱尔女士联系你了吗？"
"嗯，戛纳开幕音乐总监。"齐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我推荐你当视觉艺术顾问，把敦煌元素带过去。"
刘菲的钢笔掉在地上。视频里齐昊的影像突然卡顿，但他的声音依然清晰："还有，我查了航班，你明晚到北京的飞机是MU7884？"
"你怎么知道？我今早才改签的。"
屏幕上的齐昊明显僵住了。刘菲眯起眼睛："齐昊，老实说，这是第几次了？你提前知道我会收到评委邀请，知道《东西》能火，现在连我改签的航班..."
视频突然中断。三秒后，一条文字信息弹出："威尼斯回北京每天只有两班，猜的。PS：给你带了老北京酸奶，机场接你时喝。"
刘菲盯着手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无论齐昊有什么秘密，此刻她只想快点回到他身边。窗外，一轮明月正从圣乔治马焦雷教堂的尖顶后升起，同样的月光也照在北京那个为她准备酸奶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