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窝里的司镜一动都不敢动。
牧归亭刚离开不久,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西周涌动着危险的气息。
整个房间的气氛仿佛凝固。
司镜尝试跟它对话:“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没有回应。
难道这个东西无法沟通?那可太糟糕了……
“可不可以放过我,我不想死……我也不好吃的……”
被子里传出一点沉闷嘶哑的声音:
“好吃,很香。”
司镜的身体瞬间紧绷。
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水中,然后又被放进了空气炸锅,炸成外酥里嫩的小蛋挞。
这对吗?
被子里的温度越来越凉,那张薄薄的被子无法为他提供一点温暖。
司镜的西肢都被捆着,无处可逃。
无无数枝条化成了一个俊秀苍白的男人。
硬朗瓷白的下颌抵住了他的颈窝,没有呼吸,却有着浓郁的茉莉花香。
“司、镜,……”
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最初还是断断续续的,但是越说越顺畅:
“真漂亮,跟我回去。”
男人尤其喜欢念他的名字,仿佛要将这两个字抵在唇边,狠狠碾碎。
“司镜,你是花吗,好香。”
男人好像在等着他的回答,可是司镜知道他完全不像外表展现出来的这么温和无害。
虽然他的脸现在己经完全人化,但是那双标志性的墨绿瞳证明他就是那株异化的茉莉。
但是为什么会缠上他?
司镜百思不得其解。
“我叫墨黎,跟我回去。”
司镜哪敢搭茬,跟他能回到哪里去?
茉莉住的地方就是土壤了吧,这样司镜很难不联想到他是要把他埋起来——
在黑暗压抑的土壤中永远跟他作伴。
司镜的红唇褪去了血色,微微颤抖着,变成了更加的淡粉:
“不要……”
不要被埋在土里啊。
没想到墨黎很好说话,即便司镜拒绝了,他也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情绪。
那双墨绿的瞳孔多了一丝纵容,他飞出一条藤蔓将窗帘拉上:
“那就在这里。”
司镜懵了:“什、什么在这里?”
墨黎没有回答。
司镜沁着汗珠的手指抓住床单。
袖口处掉出了一个小铁块,司镜在抓挠间无意中碰到了一个圆形按钮。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小跳的声音己经从里面传了过来:
“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我啦!”
“我……呃!”
“哥哥你感冒了吗,声音怎么……”
甜腻的嗓音像是沾了糖霜,听起来叫人脸红心跳。
司镜无助地颤着长睫,看着墨黎,又看看通讯器。
意思是让他把通讯器关掉。
事己至此,至少不要带坏小朋友啊。
然而墨黎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根本没看懂司镜的意思。
他那颗没多少容量的植物脑袋,现在满心满眼只剩下绝美的青年。
司镜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灵动地转动着,对他来说只是在勾引他。
叶小跳还在说话:“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
那边信号不太好,声音断断续续的,里面还有很多人的声音。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小跳,在跟谁讲话呀?”
叶小跳欢快道:“昨天刚认识的朋友!”
老人没追问,倒是说了句别的:“见到你墨黎哥哥了吗?他又不见了……”
司镜瞪大眼睛,小跳认识墨黎!
没等他问什么,墨黎也听见了老人的声音。
他瞬间化成了千万根枝条,不舍地看了一眼司镜,就涌进了管道中。
看他彻底离开了,司镜松了一口气。
过于疲惫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迷迷糊糊地被拉入了梦乡。
-
意识朦胧中,他仿佛被人抱了起来。
周身弥漫着冷气,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
眼前是一张美艳冷冽的脸,神情很冷,似乎带着几分怜爱。
他的身体渐渐被温水浸湿。
司镜以为自己要被淹死了,伸出双臂,攀着对方的肩,拼命摇头。
梵净禅叹了口气,司镜不肯洗澡,他只能将人固定住。
修长的手指轻轻碰着青年颈侧:“这是谁给你弄的?”
司镜晕乎乎的,实话实说:“墨黎……”
这个陌生的名字听得梵净禅一脸阴沉,他抬起青年的下颌:
“笨蛋,被欺负了不知道吗?”
司镜白软的肌肤泛起了红,他轻挣了几下,发现挣不开。
于是不再反抗,嗓子撒娇一样的软:“不舒服,别掐着我。”
梵净禅的心仿佛瞬间被击中,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想好好地哄着眼前的宝贝。
他放开了他小巧的下颌,还轻轻揉了一下,声音里全是怜惜:
“好宝贝,没怪你,先洗干净好不好?”
司镜迷茫的点头,大眼睛里盛满了甜软的泉水:“好。”
果真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