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445号实验体,是一只口角流涎,西肢扭曲的丧尸,被关在高高的玻璃罐中。
这是前几天牧归亭带领小队,亲自抓回来的实验对象。
梵净禅在丧尸病毒的研究上非常专业,他需要的实验对象的条件也十分苛刻。
有时他需要左脸有一颗痦子的丧尸,有时需要臀围180的丧尸。
要求千奇百怪,连其他研究人员都觉得梵博士可能是故意折腾牧上校,公报私仇。
但是他们没有证据。
毕竟梵净禅每次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没办法,谁让他是专家呢。
早上八点,首播如期开始。
受邀人员在实验室各处参观着,基地的其他人也打开了自家的电视机,准时收看首播。
没有电视的人都聚集在了基地的广场上,期待地看着中央的大屏幕。
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一睹梵博士的芳容,不过看了一会,他们就被一位银发青年吸引。
青年清冷如仙,粉润的瞳孔犹如裁下的一段雪光,温润如水。
“好美啊……想娶……”
“他是男的,不过长成这样的话,男的我也愿意!”
“长这样的话,是丧尸我也愿意!!”
然而下一秒,青年身边的男人就看了过来,淬冰的双瞳仿佛能穿透时空。
让电子屏前的人有一种被对方看透的错觉。
刚才的旖旎心思瞬间消失一空。
牧上校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光是被那双眼睛看着,就让人浑身发冷。
在梵净禅和颜悦色的开场白后,一场日常实验有条不紊地进行。
司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觉得十分新奇。
梵净禅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牵着司镜的手腕将他拉到身边。
软滑的小手落进了他的大手中,又软又香,几乎令他失了神智。
牧归亭不悦:“梵净禅,你干什么?”
梵净禅笑容不减,挡在了司镜眼前:
“牧上校,您还是不要上前了,我带着小镜参观就好。”
牧归亭面色冷峻,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梵净禅那张伪善的面具撕碎:“你什么意思?”
梵净禅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牧上校,您一靠近,我的实验体都怕得不会叫了。”
他苦恼地继续说道:“您这样的话,我们的实验很难进行下去啊。”
作为高级丧尸,牧归亭所过之处,所有实验丧尸都两股战战,西处躲避。
牧归亭眸光一沉,只好避开,独自去了实验室后方。
梵净禅满意地牵着司镜,跟其他受邀人员站在了一起。
他平和地说道:“各位可以观察一下445号,待会我们将为它注射最新研发的丧尸病毒疫苗。”
话音刚落,人们跃跃欲试,一个接着一个地从玻璃罐前走过。
445号浑身高度腐烂,有着尖锐的獠牙,攻击性极强。
它趴在玻璃壁上,狂躁地对每个人嘶吼。
但是当某个人靠近的时候,它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灰白的眼珠转动着,也停止了撞击玻璃的动作。
有那么一瞬间,就像是正常人一样。
这一场景当然没有逃过梵净禅的眼睛,他兴奋地对着电视屏幕说道:
“各位,相信大家刚才都看到了,我们有重大发现!”
他激动地扫视了一圈:“我们之中,有人的气息能够压制丧尸!”
首先可以排除研究人员,因为他们与丧尸朝夕相对,但是都没有产生过这种变化。
那变数就只能发生在受邀的人中。
众人都反应了过来,他们面面相觑,试图找出那个特殊的人。
梵净禅那双善解人意又总是充满热情的眼睛,看着每一个人,然后问道:
“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是否愿意配合我们的研究呢?”
被那双眼睛一看,就有一种被深深地信任着的错觉。
人们刚刚回过神,叫道:
“当然愿意!”
“能为梵博士的研究项目做出贡献,是我们的荣幸!”
配合研究而己,这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司镜也小声地说了句愿意。
人们十分狂热,看起来恨不得把心都掏给梵净禅,然而牧归亭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梵净禅走了过来,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笑容:“怎么,牧上校不愿意吗?”
数十道目光落在牧归亭身上,带着探究和审视。
牧归亭的视线落在司镜的脸上,又淡淡地移开,声音平淡:“当然愿意。”
他牵过司镜,紧紧地揽在身边,是一种强势的宣示主权的姿势。
与梵净禅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冷了声音:
“要是伤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你。”
梵净禅轻笑:“呵……”
十五分钟后,所有受邀人员都抽了血,以供科研人员研究。
-
牧归亭将司镜送了回去,然后换了件衣裳,就准备出门了。
司镜看着他眼下的淡淡鸦青,在床上打了个滚:“不是说今天可以休息的吗?”
一提起休息,牧归亭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原本今天是可以在家里陪司镜的。
但是梵净禅这个该死的疯子,竟然叫他去找一个体重二百五的丧尸。
都成丧尸了,怎么可能还有那么重的?
但是基地长对梵净禅十分信任,简首到了一种迷信的程度。
所以他不得不去。
他揪了下司镜的脸蛋:“小镜乖,这次任务回来,就可以陪你了。”
司镜抱住了他的胳膊,蹭了一下,乖乖地点头:“……我知道了。”
牧归亭的心瞬间塌陷了一小块,今天的小镜似乎特别粘人。
牧归亭离开之后,司镜就钻进了被窝,抱着自己的哄睡玩偶瑟瑟发抖。
美人眼中氤氲着水雾,眼眶渐渐红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刚被凌虐过的娇花。
牧归亭不知道司镜那被盖住的下半身是什么样的场景。
但司镜很明显地感觉到,脚踝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凉凉的,硬硬的,带着细细密密的尖刺,缓慢地绕上他的大腿。
他原本想跟牧归亭说出自己的处境,但是那东西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开口前就威胁地缠上了他的腰。
好像他敢说出来的话,就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