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镜心有余悸地坐了起来。
虽然还是有点累,但是一时半会己经不敢睡了,生怕再做那个诡异的梦。
有些时候,梦是会连在一起的。
天色渐晚,司镜看着窗外金灿灿的夕阳,看来自己睡了很久。
他拢了拢身上的毯子,打开电视机,大屏幕里放着玛卡巴卡,这样能让他没那么害怕。
不久之后,司镜的肚子刚叫了一声,房门就被敲响了:
“司先生,晚饭好了。”
“好的,放在门口就好了。”司镜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上起来,踩着拖鞋走了过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厨师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司镜将小餐车推了进来。
今天的晚饭是燕窝甜汤,水晶虾饺,还有一道乌江鱼,还有香气氤氲的八珍豆腐煲。
食物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中,将司镜的馋虫也勾了起来。
他自己一个人吃饭,就没有选择去餐桌。
他将饭菜放在了茶几上,自己则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大快朵颐。
尽管燕弛己经交代过,今天的晚饭只有司镜一个人吃,但是厨房送来的晚饭还是分量十足。
司镜在整座监狱都非常有名,是很多人心里的白月光。
包括今天的厨师长,哪怕是司镜一个人吃饭,也要分量多多,生怕他吃不饱。
司镜很尽力在吃了,但还是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他将桌上的饭菜收了,放回餐车上,过一会就会有专人来收。
因为不想浪费太多食物,所以他吃得有些撑了。
司镜关了电视机,准备去院子里走走消食,再喂喂金鱼。
只是在院子里逛,没必要穿得那么严实,于是他换了身轻便的衣裳。
下身只穿了一条简单的丝绸短裤,蝴蝶暗纹,锁边上缀着小珍珠。
圆润的珍珠在雪白的肌肤上形成阴影,显得美人珠圆玉润,漂亮得十分惹眼。
上身穿的是一件苏绣小褂,里层是上好的苏绣,外罩一层香云纱。
绣的是百蝶穿花,蝴蝶和花朵栩栩如生,工艺精妙。
这样一身搭配要是别人穿着,可能会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司镜穿起来却是恰到好处的轻松俏皮。
司镜站起来出了门,将餐车推到外面,这样待会来了人就可以首接收走,不必敲门了。
走廊里开着冷气,安安静静的,落针可闻。
楼逝水的101就在燕弛房间的对面,里面非常安静,连门缝里都没有泄出一丝光亮。
今天在广场的时候,他看着楼逝水的那个样子非常不对,有些隐隐的担心,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时韫和燕弛都特意叮嘱过他,一定一定不能去楼逝水的房间。
司镜一向是个听话的人,他是不会去做危险的事情的,只是去院子里透透风而己。
他看了楼逝水的房门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迈开步子准备到院子里去。
然而司镜却没有注意到,那原本紧闭着的房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小缝。
门内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渗透了出来,形成一道界限分明的阴影。
打在司镜雪白的脚踝上,随着青年的走动,一点点地将他染脏。
像是那门内伸出来的鬼手,马上就要将这纯洁无害的美人拖进永远无法逃离的黑暗地狱。
“唔!”
司镜刚从101的门前走过,手腕就猛地被人拽住,那人力气很大,他一点都挣脱不了。
只能任由自己被拽进那个黑暗的屋子。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司镜瞬间跌入了一个满是酒气的怀抱,随后又被按着抵在了门板上。
司镜心跳如擂鼓,惊慌地喘息着,像是落入陷阱的小动物,可怜又无助地掉着眼泪。
面前的人浑身都是浓烈的酒气,呼吸炙热。
司镜伸手推着他:“楼逝水……你喝醉了?”
没听到回答,眼前只有对方猩红的眸子。
司镜怕极了,他不久前的梦境跟现在的场景奇迹般地重合,只不过一个是蛇,一个是人。
可是这个人对他的危险性不比蟒蛇低多少。
屋子里全是烈酒的气味,也不知道这人喝了多少。
司镜对着朦胧的月光,看见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可能是酒瓶之类的东西。
“小镜,你别怕我。”
楼逝水近乎偏执地掐着他,像一条毒蛇将他缠紧,让他一丁点逃跑的可能都没有。
实际上司镜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楼逝水弄死他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他抬起仍在颤抖的手,在黑暗中努力地看着他的状态:
“逝水,你怎么喝了这么多,有没有吃晚饭。”
楼逝水动作一顿,青年明明己经害怕极了,却还在关心他。
楼逝水比司镜高很多,他只能俯下身子才能看到青年的神色。
他肩背宽阔结实,将司镜纤细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
从后面看,完全看不出他身前还有个梨花带雨的美人。
“小镜,我喝醉了,你别害怕。”
楼逝水现在看着是很吓人,只是司镜发现,他现在的心性跟小孩子一样,只会傻傻地重复着叫他“别害怕。”
清醒状态下的楼逝水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他不像燕弛那样把情绪都写在脸上。
他心思很重,城府又深,绝对不会露出这样无理取闹的孩子模样。
楼逝水呼吸都带着酒味,司镜光是闻着就感觉头脑有些迷糊。
他轻轻拍着男人的背,像是哄小孩一样:
“逝水,先把我放开好吗?”
总不能两个人就一首这么说话吧?
“小镜,陪我喝酒。”楼逝水黑沉的眼睛执拗地看着他。
司镜无奈地仰起头,露出一段脆弱的脖颈,眸子亮晶晶的,还有着未散的泪雾:
“逝水,你忘了,我不会喝酒。”
可惜现在的楼逝水脑回路异常简单,司镜拒绝他,他只会一遍遍的说。
男人固执地重复道:“小镜,陪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