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镜风中凌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无比可怜地思考着待会该说什么。
不是说只要远离主角就没事的吗?
为什么他明明远离梅颂雪一个月了,他的生活还是修罗场不断?
说好的梅颂雪才是主角,但是一个月以来,他一次都没从他们口中听到过梅颂雪的名字。
这不对吧。
脚步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近。
司镜急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心跳宛如擂鼓:
“他们过来了!”
那两个男人的声音很大,还伴随着怒极的怒吼声,梅颂雪不可能听不见。
但他依旧我行我素。
“来就来吧,小镜。”
“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了吗?”
“你疯了吗……”他怀疑这个人是疯了,亏他以前还以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好主角。
合着这些人都把他当樱花人坑啊。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认为楼逝水和燕弛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梅颂雪就不好说了。
希望燕弛的拳头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还能觉得刺激。
梅颂雪的余光看着走过来的那两个人,眼中的炽焰烧地越来越旺,变态的占有欲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轻轻碰着司镜薄薄的眼皮,感受那肌肤轻颤,像雪落后松枝的抖。
梅颂雪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可真是不要命了。
可是梅颂雪不要命不要紧,别把他给搭进去啊。
他只是出来看海鸥的,没有人跟他说要陷入修罗场啊!
这事谁通知他了,到底那个部门是负责这事的啊?
燕弛和楼逝水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周边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司镜觉得自己是被困在松脂中的一只小虫,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仿佛经过了亿万年,而他己经成为 一滴琥珀。
梅颂雪仍然不为所动,不过他还是在燕弛一拳打过来的时候,敏捷地闪身避开了。
还旁若无人地牵住了青年的手。
青年的另一只手立即被燕弛抓住,就这么尴尬地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你们能不能……先放开我呀。”
至少别带着他一起打啊,他这个小身板可受不了这个。
面对他的时候,燕弛压抑着怒气,十分勉强地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温柔的笑容。
实际上还不如不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感受到青年紧张的颤抖,他轻轻地捏了捏那柔软的掌肉:
“乖乖别怕,不会伤害你的。”
燕弛走近几步,来到司镜身边,扬起了手。
司镜吓了一跳,以为要打他,可怜兮兮地躲了一下,可手被拽着又躲不掉。
只能站在原地,可怜地垂着头,眼里沁出了泪雾,将眼睑染得泛红。
然而燕弛怎么舍得打他,他抬起了司镜的脸,拇指在他的嘴角处轻碰了一下。
确认了没破皮也没受伤,只是少年唇如含朱,唇肉又嫩,看起来才像出了血一样。
燕弛下巴一扬,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梅颂雪,冷冷道:
“放开他。”
梅颂雪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目光落在司镜纤细的腰身上。
他对司镜的腰有种奇怪的执念,觉得那窄细的一小截漂亮的要命。
他放开了司镜,他们的事不该波及到司镜。
楼逝水一首都没有说话,浑身散发出极冷的寒意,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一首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看到燕弛去触摸司镜的唇角,确认无事后,细微地轻松了口气。
在梅颂雪放开司镜的一瞬间,他就将人接了过来。
司镜都没看清他是怎么瞬移过来的,下一秒就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楼逝摸了摸司镜的头,仿佛他是珍贵的稀世之宝。
而他就是那头恶龙,将这个宝贝小心翼翼地藏在自己的山洞里。
“乖,我们有点事要办,你可以先回去,我们不想吓到你。”
无框眼镜在太阳底下闪着剔透的光,令这个人显得斯文又凉薄。
虽然他周身气压极低,但司镜竟然莫名地有些安全感。
他的爸爸和叔叔们都是戴眼镜的。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都有一种温和儒雅、很好说话的感觉,所以他对戴眼镜的人印象很不错。
在同样的条件下,他会更愿意相信戴眼镜的人。
他捏着楼逝水的衣角,声音细软地求情:
“逝水,不要杀了他……”
楼逝水的眸色顿时一暗,翻涌着浓重的杀意,他没说行不行,只是揉着青年那手感极好的头发:
“先回去休息会,一会就好。”
说完他向燕弛使了个眼色,后者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扔了过来。
楼逝水抬手接住,把钥匙放进了司镜的手心里:“快去吧,”
司镜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派不上什么用场,还有可能让情况变得更糟,于是只好离开了这里。
司镜背对着几人,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银白的长发随着清风吹拂,轻轻扬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身后渐渐传来声响,仿佛捶在司镜的心头,他的身子细细的颤抖着。
声音越来越大,是拳拳到肉的打击感,不掺一点水分,也不留一点情面。
三人一声不吭,默默地施加着疯狂的暴力,就仿佛对面的不是人,而是没有气息的沙袋。
梅颂雪疯魔又耐打,他们也算是棋逢对手。
他不想其他囚犯,打几下就死了。
司镜走到中段的时候,闻到了鲜血的腥气,不知道是谁的,也许是三个人都流了血。
司镜艳丽的小脸白了几分,加快了步子。
身后的踢打声渐渐远去,司镜己经走进了一层的长廊。
斑驳的光影打在他身上,明媚的阳光被隔绝在外,同样被隔开的,还有阶梯上的惨景。
司镜将钥匙插进102的锁孔,手抖得好几次才把门打开。
他刚进去便冲进餐厅,给自己拿了一杯柠檬水压一压,握着被子的手抓得死紧。
水面轻颤不停。
他越想越心慌,喝过水后,回到了卧室,在床头柜里取出了之前时韫给他的那个呼叫器。
纤细的手指按在橘黄色的通讯按钮上,但却迟迟没有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