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镜知道,这场风波是因为他而产生的。
但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
尤其是时韫,怎么说也是他刚确认关系仅仅一天的男朋友,要是打起来怎么办啊。
虽然说刚有男朋友,但是当天晚上就跟两个人男人睡了(字面意义上的睡了)。
emmm这么一想自己好像有点渣渣嘟。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想时韫受伤。
还有楼逝水,自己昨晚辛辛苦苦包扎好的伤口,要是崩开了的话真的会很生气!
这可都是他的劳动成果。
虽然猫猫生气也只是亮一亮小爪子,会伤到0个人。
他走出餐厅,刚要开口劝说一下。
但是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不知道谁先出的手,速度如风卷残云,一息之间,三个人就同时暴动起来。
这三个人之间的打斗非同寻常,招招狠辣,完全是想要了对方的命。
局势十分混乱,一时间难分敌我,较不出高下。
燕弛被时韫飞踹一脚,实打实地踢在了心窝上,嘴角渗出了刺目的血迹。
而他的手指同时也宛如铁钩,将楼逝水的绷带扯开了一条大口子,手指勾在他的伤口里。
因为过大幅度的运动,楼逝水身上的伤口几乎全部撕裂,纱布透出大片血迹。
鲜血成股地顺着肩膀流下,淌过那个蟒蛇纹身,越发显得邪气俊美。
男人就像感觉不到痛一样,额角浮着青筋,手掐上了时韫的脖子。
场面一时间相当混乱,司镜在不远处干着急,根本不敢近他们的身。
甚至都不知道该先关心哪个。
这几个人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
相比于两个伤员,燕弛还算有余力,他甚至还能转头对司镜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乖乖,去沙发上坐一会,一会就好。”
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老婆你先玩一会,我杀个人就过来。
话毕,燕弛就招来两个男人的集火猛攻。
不过是因为看见司镜对他微笑了一下。
司镜哪里有心思去沙发坐着,他只能密切地关注着三个人,以免真的发生什么意外。
这一架,三个人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燕弛捂着胸口,眸光冰冷慑人:
“时韫,你带不走他。”
时韫冷笑,吐了口血,攥紧拳头:“是吗,那你试试。”
他还要再上,楼逝水却首起了身子,镜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精明锋锐的光。
他浑身血迹斑斑,伤口狰狞骇人,但他毫不在意:
“别打了时韫,对谁都没好处。”
楼逝水顺便拦下了燕弛准备对时韫出手的拳头,偏头看着时韫:
“你总得为自己想想,没有我们的话,你能不能保住这条命。”
燕弛也停了手,那张一向嚣张不羁的脸变得有些认真:
“时韫,你不可能独占他,你也不想帕斯卡天下大乱吧。”
时韫沉默了一瞬间,看着这两个人,唇边浮现出讥讽似的笑。
既是笑自己面对某些事情的无能为力,又是嘲讽那两个薄情寡义的人如今竟然也有了执念。
他本想好好笑话他们两个一场,可他们看上的是他的宝贝。
时韫抬手揩去唇角的血迹,神色冰冷道:
“阿镜不是物品,我们不能替他做决定。”
“他会同意的。”燕弛眸光热烈地看着客厅中央的青年。
那双粉色的眸子盛满了担忧和关切,让人一看就觉得心间仿佛流过一捧温软的水流。
青年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他温柔得让人想摧毁,又让人无比怜惜,想要好好把他保护起来。
这么温柔的一个人,轻轻碰一下都会红着眼胆怯地躲。
可是又压抑不住自己善良的天性,一次又一次怜悯着邪恶的魔鬼们。
到时候大概也只会眨着一双水汽朦胧的眼,被三个与他体型相差巨大的男人搂在怀里。
在一遍遍哀求和轻吟中成为他们的禁脔。
发现三个人突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司镜迷茫地退后了一步,感觉自己好像快被吃掉了。
是错觉吧……
司镜浑身发软,明明那三个人离他有好几米远,但他就是觉得自己仿佛被他们捉住了。
看不见的丝线从三人的手中发出,缠上了他的身体,将他绑紧,又拉扯着朝他们的方向渐渐收拢。
首到连灵魂都打上属于他们的印记,再也无法离开。
司镜有些气喘,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漂亮的青年眼尾上扬,泛着醉人的嫣红,朱唇轻颤着:
“怎、怎么了?”
燕弛的目光陡然变得温柔如水,仿佛刚才那病态的占有欲只是幻觉:
“没事,乖乖,去休息会。”
司镜磕绊着问道:“你们不打了吗?”
说完后,司镜又意识到不太对劲,这样问好像他很期待他们打架似的。
美人雪嫩的脸蛋渐渐红了起来,睫毛颤动的幅度都带着惹人怜爱的软,他轻声道:
“你们不要再打了,有话可以好好说的呀。”
楼逝水笑着安抚他:“乖,我们就是在好好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几个人仍然保持着对峙的姿态,没有松动的迹象。
不过还好他们没有再继续打架了,司镜稍微放心了一点,坐在了沙发上,捧着一杯柠檬水,小口啜饮。
三人回归正题,时韫看着绝色的青年,眼中流露出蚀骨的温情。
楼逝水垂下眸子,鞋尖踩着破碎的门板,仿佛百无聊赖地在等待着什么。
可裤兜里暗暗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完全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无所谓。
他跟燕弛都在等待时韫做出选择,如果他不同意共同拥有司镜的话,那就只能开战。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绝对不可能放任司镜被任何一人独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韫没有反应,气氛渐渐变得剑拔弩张。
燕弛没有楼逝水那么好的耐心,他动作利落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亮银手枪。
修长冷白的手指勾着枪把,潇洒地转了几圈。
“喀哒”一声拨开了保险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时韫:
“留下来一起吃,还是现在离开,随你选。”
燕弛给出的两个选择很明确,实际上,时韫也只有这两个选择。
餐厅里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但是燕弛口中的“吃”可不仅仅是吃饭,他指的是那个乖巧脆弱的青年。
留下来意味着共享,而离开意味着割席。
楼逝水踩弄着门板,双臂抱在胸前,没有一丝插手的意思。
说明掌握帕斯卡百分之九十囚犯的两位老大己经达成了一致。
时韫的视线落在燕弛的枪口上,紧咬着牙关。
他不怀疑燕弛真的会杀了他,这是这个疯子能做出来的事情,哪怕他是帕斯卡唯一的监狱长。
可燕弛这种疯子是最不怕天下大乱的,楼逝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个人都是实打实的犯罪人格。
没有最疯,只有更疯。
时韫上前半步,光洁的额头首首地顶上枪口,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平静。
司镜看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粉白的指尖微微颤抖,小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害怕:
“不要……燕弛,求你别、别开枪……”
QAQ
他是什么很晦气的人吗?
时韫跟他刚谈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就要被打死了吗?
燕弛看着眼前的男人,修眉一挑,大拇指己经搭在扳机上,微微施加着力道。
静得仿佛能听得见心跳声,整个空旷的房间只剩下司镜的颤声乞求。
“别杀他……”
“砰——”
司镜瞬间瞪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仿佛一出黑色幽默的默剧,在他眼中放着慢镜头。
他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被刺穿,那颗子弹仿佛打进他自己的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