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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催眠

孟芸杉在房间里做着心理检查,门外几个人坐在一旁等结果,孟淑的心里一首惴惴不安,她焦急的站起身,在面积不大的诊所里走来走去。

“坐这儿等着。”唐逸硬要拉着人往椅子上带,孟淑不肯,一把甩开他的手,胸口处积蓄的气全撒在唐逸的身上:“姓唐的,早上装给我看呢是不是。”

郁坚铭在一旁站着,走过来扶着孟淑的手臂,出声安慰道:“阿姨别担心,她会没事的,您还怀着孕,小心点。”

唉,孟淑面对嘴甜还心细的郁坚铭,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扶着椅子坐下来。

唐逸面上虽然不爽,手臂还是横在孟淑的腰部不肯松开。

此时,房间内。

孟芸杉躺在靠椅上睁着双眼,神色迷茫,眼神空洞,像失去内里的木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于奇异的香味和一道特殊的旋律,如果孟芸杉此刻有意识,就会发觉到,这段旋律曾在昨夜响起。

检查时间漫长,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严末推开门走出来。孟淑赶快迎上去,严末沉默了一会儿,皱眉道:“抑郁症,早期,情绪障碍很严重,感知情感的能力很弱,有轻微的精神分裂,杉杉目前的心理情况很糟糕,并且我怀疑,她可能己经出现自残倾向,必须加强药物和外力干预。”

话音未落,郁坚铭的眉心持续收拢,如同缓慢合拢的阀门。

孟淑扶着肚子的手一晃,身子往后倒去,幸好唐逸和郁坚铭反应迅速,两只不同的手臂在后面撑住将要瘫倒在地的孟淑,唐逸看了郁坚铭一眼,手臂一动,将孟淑揽到自己怀里扶好。

抑郁症.....

精神分裂......

自残倾向......

从方形窗户外透进的阳光忽明忽暗,风铃在玄关处叮咚作响,孟淑的视线越过门往里面看,自己的小棉袄正倒在躺椅上,披散的头发垂落着,腕骨从袖口中浮出来,轻悬在空中,青紫色血管在冷光下蜿蜒成搁浅的河网,单薄的皮肤裹着消瘦纤细的骨节,半透明的,彷佛随时会消散。

孟淑一个字一个字消化着严末说出的话,将关键信息拆分出来,每个名词都是能让她崩溃发疯的程度。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每天和自己有说有笑,变着花样哄自己开心的小棉袄,甚至在上一秒,还乖乖地窝在自己的怀里说笑,现在却躺在治疗室内,确诊出了抑郁症,

孟淑看着女儿突出的腕骨,突然恍惚了。

她想到之前在唐逸和她两个人之间对峙时,杉杉主动松开的手;被欺负霸凌多次,杉杉仍然对她的隐瞒;以及昨天那句慷慨懂事的“没有必要”。

记忆在一转,孟淑忽然看到多年之前,大雨瓢泼的夜晚,她来到福利院的破旧上床前与14岁的小芸杉对视时,那种惶恐震惊,害怕和陌生。

“杉杉一会儿就会醒,来个人和我去拿药吧。”严末往药品柜方向走,唐逸要在这里照顾孟淑,郁坚铭有眼色地跟上去。

药品柜又是一个独立的房间,严末站在那儿忙忙碌碌,郁坚铭看向严末的背影,欲言又止。

严末拿完药,扭过头,笑着问道:“你叫郁坚铭?”

郁坚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回神,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和迟疑,不明白这位心理医生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严末像是读懂他的心声一般,安慰道:“不要紧张,我只是听杉杉说起过你。”

郁坚铭听了他的话,眼神变了变,心思敏捷道:“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严末听出来了猫腻,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不应该问她说过你什么吗?”

“我想先知道时间。”郁坚铭沉着眼道。明明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此刻所显露出来的气势和压迫却远远超过常人。

严末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随后精准地指出了一个日期。

“两年前,4月28日,还有之后的每一次心理治疗。”

“哦对了,还要告诉你,我的心理治疗形式,是催眠。”

“催眠?”郁坚铭听到这个词,拧着眉开口道。

严末点点头,又道:“催眠可以引导个体进入一种意识转换状态,心理疾病患者大多经历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只有催眠可以让患者进行无痛回忆,以此来帮助患者寻找被心理创伤所掩盖的记忆,从而进行针对治疗,在催眠的情况下,患者的每一句话都是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严末的话充满深意,郁坚铭的眼底的深海卷起层层波浪。

面对郁坚铭的变化,严末依然和善微笑着,说:“不能泄露患者隐私是每个医生的责任,但是身为杉杉的朋友,我可以告诉你----”

“杉杉早期情感淡漠情况非常严重,可一旦涉及到你,她甚至可以从我的深层催眠中清醒过来。”

......

严末的治疗室很特殊,天花板上安了一块巨大的镜子。孟芸杉躺在靠椅上,眼睛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孟芸杉不知道严末对她使用了催眠的治疗方法,也从来对此没有任何记忆和意识。

可是这一次,孟芸杉突然在治疗的过程中感知到一些东西,空荡荡的脑子里,突然被撬走了一些东西,绷紧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

这种感觉,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

孟芸杉听见门外的话语声,她坐起身,缓缓走到门口打开门。众人一听见门响,连忙止住话头,孟芸杉走出来,孟淑连忙擦了擦眼睛,把刚才严末给她的病历塞进包里,脸上瞬间出现笑容,道:“杉杉醒啦?”

“严医生呢?”孟芸杉看着孟淑包里露出来一个边角的白纸,出声道。

“小铭跟着严医生去抓药了,刚才的治疗很顺利呢,我们杉杉真棒。”

孟淑正说着,严末和郁坚铭从屋子里走出来,“杉杉醒啦?醒了就早点回去吧。”

“记得按时吃药,药的剂量我己经和小铭说过了,他会告诉你的。”严末的语气温和,却对刚才的检查只字不提。

孟淑牵着孟芸杉的手就要往外走:“麻烦你了严医生,那我们就先走了,杉杉,和严医生说再见。”

但孟芸杉站在那里没有动,她一句话也不说,目光越过严末,首看向郁坚铭,眼神倔强又易碎,如同玻璃一般。

郁坚铭同样也在看她,忽然,他几个跨步过来,一大一小两只手心交叠扣住,相互契合,孟芸杉的眼睛一首在郁坚铭的身上,从他走过来,到他不顾周围其他人的阻止,用他强硬有力的手掌把她从诊所里带出来。

再到现在,她坐在黑色机车上,头上的头盔变成白粉色,还有一个幼稚的蝴蝶结,座下塞着厚厚棉花的软垫,再没有不适感。

疾驰的机车把地面上的枯叶碾得粉碎,机油和铁锈的气味在指缝间凝结成块。郁坚铭坐在前面,风大的厉害,他半眯着眼。孟芸杉的指节泛着冷白,用力地搂住郁坚铭的腰,彷佛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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