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几个人还在聊。
宇宙第一帅：“坚哥，明天打完球之后去哪儿啊。@郁坚铭”
Ethan：“回家。”
宇宙第一帅：“？”
成：“？”
体育委员刘奇：“？”
晴天下小予：“？”
......
一串问号发下来，掩盖住那人的消息，孟芸杉又扒上去，有些郁闷，自己的消息框依旧没有回应。
郁坚铭也盯着聊天框，群里不同的头像来回出现，他看了一会儿，指腹轻轻磨拭着手机背后的摄像头。
郁植坐在桌前深吐了口气，终于把作业写完了，他歪头，看到他哥突然坐那儿不动了，好奇地走过去，想看他的手机屏幕。
郁坚铭手机一闪，关闭了屏幕。
他揪住郁植脸上的肉，将他的头往后拉。“写完作业就去睡觉。”
郁植脸上的肉变得微微红，他“哎呀”着挣脱开他哥的手。“哥，我作业写完了，你在看什么？”
“今天跟家里打电话了吗？”郁坚铭岔开话题。
郁植点点头，拿出来自己的电话手表给郁坚铭看。
“打了打了，今天给爸爸打了一个，给妈妈打了两个，给爷爷也打了一个。”郁植一一细数道。
郁坚铭“嗯”了一声，也没问内容。
“明天是跟哥去打比赛还是在家呆着？”郁坚铭站在门口，手指按在卧室灯光的开关上，问郁植。
“看比赛！！！！”郁植兴奋的不行，在床上猛跳了一下，跌进被子里。
郁坚铭笑了，催促着郁植赶紧睡觉。
郁植突然想到了什么，坐起来问：“哥！杉杉姐也会来吧！”
“噔”一声轻响，卧室里变得灰暗，回应郁植的是被关上的门。
“诶诶诶...你还没回答我！”
郁坚铭走到隔壁，他的房间，手机扔到床上，进了浴室，再出来时，身上裹着层浴巾，头发丝还滴着水。
房间连接一个大阳台，阳台上摆了张摇椅，还有一张桌子，他坐上去，也不觉得冷，双腿随意耷拉着，手臂一伸，扒拉到桌子上的烟盒，往桌子上磕了磕，倒出来一根。
郁坚铭抽烟，只是不在外人面前抽，他没烟瘾，偶偶尔尔，全凭心意。
烟尾被点燃，一丁点的烟丝滋出来火花，夹在两根手指之间，时不时往嘴里抿。因为在室外，烟雾刚被吐出来就会消散不见，他放松地躺下来，浴巾的领口微微敞开，背着光，神情被掩住，整个人像是藏了一层霾，隐隐的，无法靠近。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事，点开手机，拨出去个电话。
郁坚铭吐出来一口烟。
“喂，妈。”
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
“嗯，我今年不回了，准备在......”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又抢过了话头。
“嗯，郁植回去。”
“嗯，放心，我到时候会送他去。”
打完电话，郁坚铭又点开微信，消息列表寥寥几个人，他点开第一个，郁坚铭没有备注。
22:10
芸杉木：“晚安。”
23:38
Ethan：“晚安。”
第二天周末，孟芸杉多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阳光己经变得刺眼。
手机屏幕偶然亮起，孟芸杉看到了昨天夜里郁坚铭十一点三十八分的晚安，那个时候她己经睡着了。
脑子清醒了一点，孟芸杉揉了揉眼睛，试探着，又发了一句。
芸杉木：“早上好。”
孟芸杉洗漱完悄悄下楼，一家子人在周六周日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孟女士周六周日会睡懒觉，唐逸应该也在房间里，孟芸杉不想第二天打扰孟淑睡觉，昨天晚上就和孟淑报备了今天她要出去。
别墅区附近没有公交站牌，孟女士昨天晚上给她安排了司机，孟芸杉拒绝了，只同意司机把自己带到公交站牌门口。
十二月份的早上还是冷的，孟芸杉一个人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
公交车来的时间不固定，清冽的空气呼入鼻腔，一辆车出现在路上，速度很快，首冲孟芸杉而来。
脚下有路沿，孟芸杉并不担心。车轱辘刚好在距离路沿台阶一厘米处精准卡住。
车窗摇下。
程驯坐在驾驶位，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嘴边挂着笑。
“好巧啊杉杉。”
“去哪儿啊我送你。”
孟芸杉不知道程驯是怎么找到她的，她皱着眉。
这副厌烦的样子让程驯心里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他索性变了语气，强硬地道。
“上车。”
孟芸杉扫了一眼他的车，提醒他：“程驯，无证驾驶是违法的。”
一句话给程驯气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来驾驶证，递到车窗边，示意孟芸杉看。
“老子有证。”
“未成年还不能考驾驶证。”孟芸杉看都没看程驯伸出来的驾驶证，她再次出声提醒。
这下程驯不说话了，两个人无声对峙着，下一秒，程驯开车转了个方向，他将车子停到路边下了车。
程驯站在孟芸杉旁边，目的明显，是要和她一起等车。
孟芸杉只觉得程驯阴魂不散，她没再管他，专心等车。
公交车缓缓驶来，程驯先她一步上去。
“她付。”
......
孟芸杉只觉得这个人是无赖。
司机师傅信以为真，等着孟芸杉上去付钱。孟芸杉没办法，拿出自己的公交卡，滴了两下。
程驯在站在公交车的走廊上等着孟芸杉挑位置。
孟芸杉越过他，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程驯顺势坐在她的旁边。孟芸杉望着窗户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公交车的速度不快，到达目的地需要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
“要问什么，问吧。”程驯侧过头，脸上挂着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程驯心里清楚地明白，孟芸杉能让他跟过来，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甩不开他。
车窗传来轻微的碰撞声，又下雪了。
今年H市的雪真的很多。
孟芸杉淡淡抬眼，声音平静。
“他没回来，对吗？”虽是疑问句，但孟芸杉依然相信自己的判断。
程驯的下颌微微收紧，他偏偏看不得孟芸杉这副样子。
“你转学后，我去了一趟国外。”
“他不在。”
短短几句话在孟芸杉心里彷佛凝结成了一股风暴，她面上镇定如初，想在说服自己。
“不一定是回国。”
程驯注视着孟芸杉，却没有在孟芸杉脸上看到想要的表情，他挑挑眉，有些失望，也没再继续往下说。
静了一会儿，孟芸杉缓缓开口。
“程驯，我讨厌你，更讨厌他。”
“别让他找到我。”
公交车此刻到站，孟芸杉起身下车，目的地在二中，孟芸杉转学前的学校。
程驯在公交车上坐着没动，在跟踪孟芸杉这件事上，他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
“程驯，我讨厌你。”
......
公交车开始启动，程驯脑子里又浮现出这句话，他的指头无意识地敲击着公交车座的扶手，节奏越来越快。
谁在乎你，霍芸杉。
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