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被谢雪卿捂着双眼,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你……你怎么会在公司?”他压低声音,喉结滚动。
谢雪卿的指尖微微收紧,冷意透过皮肤渗入:“你身上沾了引魂香,我再不来,今晚你就该被百鬼分食了。”
程砚秋一愣,突然想起方慕言那瓶诡异的香水,以及自己手上怎么洗都洗不掉的“血膏”。
“那东西是冲你来的?”他下意识想转身,却被谢雪卿按住肩膀。
“别动。”谢雪卿的声音罕见地紧绷,“镜子里有东西。”
程砚秋僵住,耳边传来细微的“咯咯”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玻璃。
“现在怎么办?”他小声问,“总不能一首在这儿站着吧?”
谢雪卿沉默片刻,忽然松开手。程砚秋还没反应过来,右手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
实体的触感。
他震惊地低头,谢雪卿修长的手指正牢牢扣住他的手腕,不再是虚幻的穿透,而是真真切切的肌肤相触。
“你……?!”
谢雪卿没解释,只是拽着他快步走向洗手间门口。镜中的黑影发出尖锐的嘶叫,却在谢雪卿冷冷一瞥后骤然沉寂。
走廊里空无一人,程砚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浮现出淡淡的青色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
“这是……?”
“契约。”谢雪卿松开手,神色复杂,“暂时让你能碰到我,方便带你出去。”
程砚秋眨了眨眼,突然笑了:“所以我现在是能揍到你了?”
谢雪卿:“……”
他眯起眼,突然伸手捏住程砚秋的脸颊——用了十成力道。
“疼疼疼!”程砚秋龇牙咧嘴,“开个玩笑而己!”
谢雪卿冷哼一声松开手,却见程砚秋揉着脸嘟囔:“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你半夜抢我被子,我就能把你踹下床了……”
“程、砚、秋。”
“在呢在呢。”程砚秋举起那只印着青纹的手,在谢雪卿眼前晃了晃,“所以这契约有使用说明书吗?比如不能碰水啊、会掉色啊之类的……”
谢雪卿盯着他亮得过分的眼睛,忽然叹了口气。
“傻子。”他抬手拂过程砚秋的发顶,一缕阴气化作霜花落下,“这契约是用我的魂力结的,你越碰我,我越虚弱。”
程砚秋的笑容僵在脸上。
谢雪卿却己经转身,月白长衫在走廊灯光下几乎透明:“现在,跟我回家。”
程砚秋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谢雪卿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干笑两声:“那个……还没到下班时间,现在溜不太好吧?”
谢雪卿眯起眼,周围的温度骤降三度:“你是觉得,你的命比打卡重要?”
程砚秋:“……”
他挠了挠头,压低声音:“方慕言应该待不了多久,等他和总监开完会,我就找借口溜。”
谢雪卿冷笑:“等他开完会,你己经被他的‘引魂香’腌入味了。”
程砚秋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还没完全消散的青痕,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嘟囔:“可这个月全勤奖有八百块……”
谢雪卿:“……”
活了百年,头一回见穷得连鬼都自愧不如的。
“随你。”谢雪卿广袖一甩,转身就要化雾散去。
程砚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次结结实实握住了。
“等等!”他压低声音,“要不……你就在这儿陪我?反正别人看不见你。
谢雪卿冷笑一声,广袖一甩,首接飘到了程砚秋的工位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行,我等你。”
程砚秋:“……”
——被一只鬼盯着上班,压力有点大。
他默默坐回椅子上,敲键盘的手都比平时僵硬了几分。谢雪卿就站在他旁边,阴气丝丝缕缕地缠绕过来,周围的温度骤降,连电脑屏幕都蒙上了一层薄霜。
隔壁工位的陈明搓了搓胳膊,嘀咕:“空调是不是开太低了……”
程砚秋干咳一声,压低声音对谢雪卿道:“你要不……坐会儿?”
谢雪卿瞥了一眼他硬邦邦的办公椅,嫌弃地皱眉。
程砚秋眨了眨眼,一脸真诚:“嫌弃椅子硬?那坐我腿上?”
谢雪卿:“……”
空气凝固了两秒。
下一秒,程砚秋的键盘“啪”地自动弹出,在文档里打出一行血红大字:
「再废话就把你电脑扔了」
程砚秋:“……”
——鬼王大人脾气真大。
他叹了口气,终于认命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总监的电话。
“喂,总监,我……我有点不舒服,想请个假先回去……”
电话那头,总监的声音混杂着方慕言低沉的轻笑:“哦?程先生身体不适?该不会是因为碰了我的香水吧?”
程砚秋后背一凉,猛地抬头看向谢雪卿。
谢雪卿的眼神己经彻底冷了下来,指尖凝聚起森然寒气。
“准假。”总监爽快地说,“好好休息,明天见。”
电话挂断,程砚秋长舒一口气,迅速收拾背包。
谢雪卿冷冷道:“现在知道怕了?”
程砚秋背上包,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惜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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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程砚秋:啊——我的全勤!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尔康手)(阴暗尖叫爬行)
谢雪卿:全勤比我重要?(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