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要是周日就好了,肯定能开会说一下这个事儿。”
张序川看她那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多了,开会的结果也就这样儿。”
“我不信,大伙儿肯定站在琴姐这边儿。”
“强子他们觉得不公平是因为他们受过教育,本身人也正。潘大妈她们没读过书但仁义,而且同样身为女性也能理解琴姐。
“可上班回来的那些人大多数是男的,你想让他们理解琴姐?”
“你是说咱们院的岁数大的男的都不是好人?”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了?”张序川无语了,“这不是简单的人品问题你懂吗?”
“不懂!”
张序川把人拽到跨院,今儿非得和这丫头讲明白不可!
“不说你哥和春山哥,就说潘大爷和徐大爷。他俩人不好吗?谁也说不出他俩不好来吧?”
“本来就好。”
“像他们这样的肯定也会觉得不公平,可那又怎么样?不论男女,他们受这种儿子是家里顶梁柱的思想影响多少年了?你觉得只靠喊喊口号就能改变人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
几十年以后的人尚且做不到,更何况是现在的人了。
“他们可能对闺女也好,但关键时刻,需要退一步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希望这一步由闺女来退。”
“......”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琴姐自己都妥协了。这本来就是别人家的事儿,有人愿意管是人家心善,自己都不吭声了,谁还愿意管?”
“.......我就是看不惯,自小到大他们家就一首欺负琴姐。琴姐又当爹又当妈的......你说琴姐怎么就这么窝囊?只留3块钱她连饭都吃不饱,她怎么就同意了!”
“你看不惯有什么用。”张序川想到刚才宋琴看宋刚和宋言棋的眼神,“也许她这次想通了,下次就不窝囊了呢。”
“怎么不窝囊?都快窝囊死了。干嘛等下次啊,刚才大伙儿都想帮她来着,结果她退了。”
“条件不允许呗。好多事儿不是你发脾气发疯就有用。你得想想后面儿,后续的事儿你能摆平才有资格发疯。”
“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林晚晚知道张序川说得对,但她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啊。
张序川真觉得这姑娘实在是不聪明,不聪明就算了,还共情能力强,道德底线高。
一般拥有这些特质的普通人是最容易被坏人欺负的。怪不得在书里被女主揉圆搓扁玩死了。
“好,那您告诉我,琴姐和家里闹掰,眼目前儿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住哪儿?住你家还是住我家?”
“住哪都——”
“住我家?我是一男的,16岁了。住你家?你哥25。你信不信今儿住进去,明儿宋家就敢把闺女给你们家了。”
“可以出去租房啊。”
“怎么租?您知道现在租房有多费劲吗?排队等着这段时间您准备让她睡这院儿里还是睡胡同里啊?”
“......”林晚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怎么着,就认倒霉呗?”
“谁说的,凭什么认倒霉。再惨也绝对不能认倒霉,认了就真翻不了身了。”
“你这人!你刚还说不能发疯不能闹。”
“我是让你做好准备再发疯,闹那一次就得把事儿闹大了。”
“今儿这都撕开脸在院儿里闹了还不算闹大啊。我可从没看琴姐和家里大声说过话。”
“今天这事儿撑死了也就是家庭财务纠纷,街道办和派出所过来也只能调解。”
“那怎么办?”
“不是,咱那脑袋能稍微用用吗?用不坏。”张序川嫌弃地把她脑袋往一边推,“见血呗。宋刚要是动手了这性质不就变了吗。”
“啊?”
“啊什么啊,以后少多管闲事儿。你这小身板还不一推一个跟头,以后你哥不在少说话。”
“这不是你在呢吗。你不是我哥啊?”
“我比你小好不好?咱俩差九个月呢。你真好意思。”
“那就是我弟,身为弟弟保护姐姐也是应该的。”说起这个林晚晚就想到了宋言棋。
“这个白眼儿狼,琴姐对他那么好,真是喂了狗了。”
“你不是说了吗,他是既得利益者。”
“余夏也是,她充什么好人。”
“你以后少招她啊,她茶艺大师,你玩不过她。”
“什么大师?”
“得了,赶紧回去画画儿去吧您。曲老师留的作业画完了吗。”
“怎么跟姐说话呢?”
“......”
时间很快来到15号。
张序川这次六点多就到了那片坟地,找到了那个插着块木板的小坟包。
那天烟囱说这一片都是乱坟场,只有这个坟包立了块木板。旁边果然有条飞起的排水沟。
沟上面隔一段就有破石板盖着,沟里都是枯树枝枯树叶,目测得有两米宽,至少一米多深。
他跳下去用树枝扒拉了一下,树叶没多厚。也就50公分。
张序川在一块上面有石板的地方把树叶都归拢到一边空出一片地来。
他从空间里拿出三辆自行车来平放着,然后拿出二十个收音机一个个摞好,也用树叶盖上。6201型的都是用木板箱装的,里面填了稻草和木屑。
自行车和收音机都用枯树叶盖好,只留了一边方便自己随时收进空间里,
沟不够深,他只能坐在旁边等。
到了七点五十,张序川听到有人过来了。
他没有动,静静听着。来的不止一个人。
“不会是闹钟吧?”
“不能,昨天卖给我的是实打实的。再说老乔也认识。你去看着点栓子,我怕他沉不住气闹出动静把黄皮子招来。”
等了一会儿,张序川站起来敲了敲石板。
对面听到声过来了,拿煤油灯照了一下确认只有一个人就跳下来了。
两人都蒙着布看不清脸,但他刚才听声音就知道是烟囱。
烟囱过去蹲下验货,全程都是正面对着张序川。
等了不知道多久,烟囱从包里掏出八沓大黑拾和三沓黄五元。
张序川开始数钱,一沓100张,一共9500块,没问题。
只是他记得明年好像就要回收苏三元、红五元和大黑拾这三种版面了。
“你先走。”嘶哑的声音响起,在深沟里更渗人了。
张序川没再说话,撑着地面翻出排水沟。走了大概100多米才把装钱的包收进空间,取出自行车骑车往城里赶。
虽然到家的时候己经超过十点了,但碰到巡逻的也没问他什么。
一是他什么都没带,二是这么多年了附近街里街坊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