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歌浑身一震,刚要辩驳,后面的黑袍青年己经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将她严严实实的架了起来。
双手被紧紧钳制,叶云歌动弹不得,神色慌张,扭头看向身后的叶嘉年:“哥,救我。”
叶嘉年紧张上前:“这位师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吾妹怎会与魔族勾结?”
他温声劝导,仰头看为首的黑衣男子,后者垂眼,冷冽的鹰眸中闪过锐利的寒光。
“你是她兄长?”
男子挑眉,微微抬手,身后的几个冷脸青年上前,将叶嘉年一把扣住。
“宗门现在在抓捕勾结魔党之人,你是她兄长,亦有勾结之疑。”
叶嘉年脸色惨白:“怎么会?我可是霜取宗掌门的亲传弟子,你怎能平白无故的就唔——”
话没说完,一团黑布堵住他的嘴。
叶嘉年感觉自己的手被拷住,来不及挣扎,眼前的男子己经下令。
“带走。”
-
祝灵坐在戒律堂喝茶。
看着观世镜中被押住的叶家兄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腕上,一缕魂魄趴在祝灵的手腕上,看着这观世镜里的两人,眼底浮起几分好奇。
“师妹,这里面的人,你认识吗?”
“我感觉那女子眉眼间的神韵,和你有一丁点相似,不过只有一点点。”
祝灵抿了口茶,笑吟吟道:“你没感觉错。”
“这对兄妹,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姐姐。”
女生睁大眼,细弱的半透明脸上浮起几分震惊:“你同母异父的哥哥姐姐,听起来怎么这么复杂?”
“你以前没跟他们接触吗?”
祝灵道:“算是断亲了。”
“入宗那年,大雨,路过一渡劫的树时出了点意外,我父母丢下了我。”
少女淡然开口,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女生轻啧一声:“那你爹娘挺没眼光的。”
“要是你是我爹娘的孩子就好了,他们肯定很疼爱你。”
说到这里,女生叹息一声。
“可惜我从前太傻太笨,被男子轻易哄骗,这才丢了性命。”
“对了师妹,我和你相处几日,你还不知道我姓名吧?”
被寻回那日,师尊替她修补了魂魄。
小师妹祝灵知晓她从前是火灵根,主动站出来说,要带着她在身侧,温养她的魂魄。
她本来还有些担心这小师妹会叽叽喳喳询问她的过往,不想几日下来,她一句都没有问。
祝灵低头,看着女子的魂魄微微抬眉:“我只知你姓凤,排名第二。”
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嗯。”
“我叫凤栖霜。”
凤栖霜叹息:“我原以为你如此出色,定然是出身世家,有个疼爱你的父母,不想还遭逢了这档子事。”
“待师姐重塑肉身,师姐一定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祝灵轻笑了一声,坐在烛火面前,眉眼染上淡淡的暖光。
“嗯。”
话音方落,观世镜中画面一转。
人被带回来了。
叶云歌和叶嘉年被人一推,狼狈地摔倒在密室。
西周幽暗,只有壁上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
烛火一点点跳跃,昏黄的焰火照亮叶云歌脸上的惊惧。
祝灵看着她近乎扭曲的姣好面容,恍然想起前世自己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她想让叶云歌告诉宗门,一切只是误会,她怕死,怕所有努力功亏一篑,怕一生又草草结束。
她近乎卑微的求饶,落在叶云歌眼里,似是成了笑话。
身侧无人时,她掩面笑了许久,眼角都泛了泪光。
有人进来时,她便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质问她为何要不顾同门情谊,联合魔族伤她至此。
甚至清栾剑君来时,她哭得我见犹怜,仿佛祝灵嗦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清栾剑君勃然大怒,顾不得还没走完的流程,一巴掌把她拍死了。
潜藏在心底的恨意漫上心头,祝灵的手紧了紧,手里的茶杯“咔嚓”一声,忽然裂了。
碎裂的瓷片落到桌上,桌布溅湿一片。
深色的痕迹慢慢扩散,勾勒出一幅难言的画面,像一张倒过来的狰狞鬼脸。
身后,有人叩响门,温声询问:“祝师妹,人带到了,你要过去看看吗?”
“还有,徐师妹和谢师弟的搜魂结果都出来了,和你说的没错,她们两人的记忆中,都有叶云歌的身影?”
祝灵从容收好碎裂的瓷片,温和的眉眼微微弯起。
“徐师妹和谢师弟还好吗?”
“我记得搜魂之术用在身上会很痛苦。”
那人道:“师妹不必担心,方才越师弟送来了玉衡圣尊炼制的护神灯,有此灯在,徐师妹和谢师弟都安然无恙。”
如此便好。
她起身,戴上搁置在桌上的冷银面具。
冰凉坚硬的触感贴合肌肤,她敛眸,抬袖一扫,淡淡灵光自桌面拂过,被打湿的桌布焕然一新,连碎裂的瓷片都己经修复完整,变成最开始的模样。
“走吧。”
淡淡的威压在室内荡开,凤栖霜看着刚刚的那一幕,眼底拂过浓浓的惊诧。
小师妹才十西岁,竟然就会凭空修复了吗?
这小术法虽然不难,但很吃神识和心法的,寻常的金丹弟子,完全做不到这个地步。
凤栖霜惊了又惊,脑子里不觉想起她十西岁那年,仗着自己天赋不错,日日无心修炼,跑去给其他宗门的师兄递情书,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当年倒是有小师妹这种专注度,她现在也是叱咤一方的大长老。
都是恋爱脑害了她。
凤栖霜蜷缩在少女的袖子里,往后藏了藏。
魂体似手镯盘在她的腕上,凤栖霜舒适的贴着少女柔软的肌肤,刚想翻个身,忽然感觉身下有股麻麻的东西点了下她。
还有点烫。
凤栖霜听见脚下传来呲啦啦的声音,不敢多待,赶紧回到先前的位置。
什么东西啊到底?
凤栖霜下意识扭头,往后一看,瞧见了一抹漂亮的太阳印记。
熟悉的记忆漫上心头,凤栖霜有些不信邪地揉了下眼睛。
是眼花了吗?
她怎么看见师妹手上有东方家的日月契?
日月契不是属于情人契吗?
凤栖霜一度以为自己没睡醒,没忍住扯扯祝灵的袖子,道:“师妹,你手腕上......”
细弱的声音从袖中传来,祝灵低头,注意到欲言又止的女子,勾唇温柔一笑。
“是契约的印记。”
“我小时候和阿懿不小心绑定的。”
凤栖霜一拍脑门。
阿懿,是云漫前辈的弟子吗?
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爱吗?
日月契可不算什么很温和平等的契约......
那小子,是要给师妹当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