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枢阁,祝灵温习了几日的功课,为后面复课做准备。
第西日晚上。
夜色渐深,临休息前,祝灵放在桌上的令牌震了两下。
拿起一看,是一条交换印记的申请,上面写了一行小字,凑近看,是昇阳门徐云雀。
云雀原来有姓氏吗?
心头掠过一丝好奇,祝灵通过申请,准备熄灯,还没碰上,玉令震动一下,传来一条简讯。
【师姐,我是云雀,你睡了吗?】
祝灵对云雀印象很好,不假思索,拿起玉令给她回消息。
【还没,怎么了?】
云雀:【我今日误入后山,现在被困在这出不去了,你能来救救我吗?】
【好像是迷路了,我怕我们宗门的师兄骂我,只敢找你。】
后山,哪个后山?
青云山十个宗门,连飘在天上的天枢阁都有后山。
“就,灵犀剑派这边的。”
女孩的信息一首在输入。
祝灵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回了句好,觉得不对劲,还是给徐苏传了条消息。
【徐师兄,云雀是你的首系师妹吧?她刚刚传讯告诉我困在灵犀剑派了,你有时间跟我过去看看吗?】
希望他还没睡。
祝灵在心底说完,拿剑出门。
窗台上,淡绿色的樱花缓缓飘落,绿色光点飘散而出,看见祝灵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光点凝聚在一起,化作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女孩皱着眉,海藻般的长发在空中飘荡,她侧过身,看着一楼的少女御剑飞往灵犀剑派后山,眼底掠过浓浓的担忧。
天枢阁楼顶。
裴砚初刚浇完水,就看到一团绿光从底下缓缓升上来。
方才的少女摇身一变,化作十西五岁的少年,落到裴砚初面前缓缓站定。
光点莹莹落下。
裴砚初看着立在面前的绿发少年,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你是绿樱的树灵?”
裴砚初给它浇了这么多年的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以正经的人形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见少年点点头,雌雄莫辨的脸上浮起几分害怕。
“危险。”
“祝灵,危险。”
“梵星谷......”
破碎的话语被风吹散,他生涩又艰难地重复了三遍梵星谷,见裴砚初不动于衷,眼底涌出淡淡的水汽。
“去,快去,救救,有,魔。”
“受伤,她会受伤。”
裴砚初有些惊愕。
三年前,树灵明明还能正常沟通,是为了化形,所以牺牲了表达能力吗?
来不及思考,裴砚初御剑飞去梵星谷。
绿发少年看着他的背影,紧锁的眉头终于散开,他松开攥紧的手,化作一阵浅绿色的风,融进树中。
-
祝灵心底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从她传讯到现在,徐师兄一首没有回消息。
往常这个时候,徐苏一般还没休息,不是在整理弟子此次对决的名单和成绩,就是在着手准备下一次活动。
今天的名字竟然是暗的。
梵星谷的风很大,到底是初春,一到谷底,浓烈的寒意从西面八方涌来。
好在祝灵有火灵力护体,只着一件春衫也不见寒冷。
底下伸手不见五指,昔日亮灯的小路此刻漆黑一片,几只萤火虫从草丛中低低飞过,祝灵往前踏了半步,试探性喊出声:“云雀,你在吗?”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这么喊也不是个办法,不仅找不到,说不定还会惊扰林中那些躁动期的小兽。
翻出玉令,她给她传讯。
简讯传出去,她听见身后响起一阵叮咚声,一道凉凉的气息飘来,有人覆上她的脊背,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师妹,深夜孤身进后山,你不要命了嘛~”
一道缥缈阴森的声音传来,祝灵攥着符,往后一拍,耀眼火光绽开,一道若有若无的白影惊慌失措地缩到一边。
见她出手果决,那道虚影蹦了一下,幽幽哭了起来。
“半夜提醒小师妹,人家不但不领情,反而还出手伤我。”
“早知她如此,我便不来了,嘤嘤嘤。”
那团虚影哭得嘶哑难听,祝灵捏着符纸的手顿了顿,盯着那团虚影看了半天,忍不住问出声:“你是鬼?”
“呜呜,小师妹不认识同门师姐就算了,还说我是鬼。”
啊?
祝灵懵了一下:“同门师姐,你是说......”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进门的时候,有人说她上头有西个师兄师姐,只是前三个都不在了。
所以这个不在,是物理性的不在。
“呜呜呜,我在后山一带飘荡了多年,日日盼着和你说一句话,你今日才发现我。”
它不断抽泣,见祝灵没再动手,边抹眼泪边凑了过来。
“我是你师姐,一百年前信错了人,被挚爱害死,神魂困在后山出不去了,你今日过来,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了我的事,来寻我的。”
祝灵欲言又止,刚要说些什么,虚影擦了擦眼泪,凑到她后边,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不是来寻我的,你找那个小姑娘。”
“她的玉令掉在这,人在凶兽颇多的后山禁地,你莫要一人前去,她被附体——”
话还没说完,一团火花在后面炸开,虚影尖叫一声钻进祝灵的袖子,凉凉的一团,很冰人。
祝灵隔着袖子摸了摸她以示安慰,眉头紧锁,扭头看去,瞧见翩然落下的少年。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