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濯也发现,宋韵好几日没来找过自己了。
平时比试,她恨不得在底下摇旗呐喊。
这两日他等啊等,迟迟等不到她的身影。
心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与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终于有时间喘口气了。
不用日日被师尊叮嘱,你与她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应当多照料她。
也不用被家中飞鸽传书,道,她一心为你好,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夺得你的注意,你放宽心,接受她的好意,不行吗?
更不用被宋韵的阿娘找上门,一番夹枪带棒,说他能得她青眼己是不易。
谢明濯如释重负,刚准备开心,却在月下撞见了练剑的少女。
一女着紫色罗裙,头戴同色发簪,腕上佩手链,脚踝戴铃铛。
练剑时,剑招软绵绵的,身上的配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另一女略高挑,浅栗色的长发梳成马尾,身上的衣服素净简约,腰带简单勾勒,远远一看,颇有种少年侠气。
谢明濯站定脚步,看见紫裙少女耍完一套完整的剑术,邀功似地跑过去,眼睛亮得像小狗。
“怎么样,我有进步吗?”
对面的少女微微颔首。
紫裙少女一看,尾巴险些翘上天。
谢明濯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看错的话,那似乎是宋韵和祝灵。
她们二人怎会在一起?
疑惑漫上心头,谢明濯来不及太久,两人己回房。
离他最近的一扇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柔弱纤细的女子。
“谢前辈?”
柔软细弱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惊喜。
谢明濯回头一看,是个有些面生的女子,他皱了下眉,眼底掠过一丝困惑和戒备。
“你是?”
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柳叶眉,眼尾微微下压,带着点惹人怜爱的意味。
肌肤雪白,却透着一股淡淡的病气。
谢明濯想不起来这号人。
他后退一步,默默拉开两人的距离。
女子垂眸,轻声道:“谢前辈,那日十二号灵舟前,我险些被拒之门外,是你助了我。”
“我名叶云歌,你记得吗?”
谢明濯皱眉,在脑海中搜寻一圈,查无此人。
他没回答,转身欲走,女子却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袖。
一缕魔气自她掌心逸出,谢明濯感觉额前一痛。
识海震荡,幽黑的魔气钻进体内。
谢明濯眸光失焦,彻底失去意识。
月光渐盛。
叶云歌仰脸看着少年的眼眸慢慢变红,眼底闪过一抹欣喜。
“容前辈,成功了吗?”
淡淡的魔纹自少年的脖颈一闪而过。
他敛眸,唇角微勾,眼底掠过一抹邪气。
“嗯,做得不错。”
叶云歌咬唇,眼底掠过一丝渴望。
“那我......”
话音未落,少年抬手,搭上她的掌心。
只听见噌的一声,她的境界猛然拔高一阶——
叶云歌欣喜若狂,下意识触上少年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叶云歌脸色惨白,想说些什么,少年冷冽的目光己经扫来。
他抬手攥住少女纤弱的脖颈,眸光狠厉,冷声警告:“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你我只是合作。”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叶云歌闭眼,苍白秀丽的脸上滑下两行热泪。
“我,我知道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漫上心头,叶云歌双腿发软,还想说些什么,喉间猛然一松。
再睁眼,少年己收手,闪身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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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双人赛半决赛。
祝灵起了大早。
东方懿早早的在弟子宿舍外边等。
初春时节,高大的榕树下,鲜嫩的枝叶垂下。
少年身姿挺拔如松,他抱着剑,着一身靛青色劲装,冷着脸,偏眉间朱砂分外明艳,垂眸间不见清冷,只觉他昳丽无双,好看的紧。
祝灵悄悄摸过去,跳起来搂住他的脖颈,耍赖地挂在他身上。
温软贴上脊背,少年莫名一僵,耳尖浮起一点殷红,随着少女的动作,红色蔓延,整张脸都通红一片。
他喉结滚了滚,怕妄动会摔了她,收了剑伸手托住她的大腿,往上带了带,将人严严实实地背起来。
“又闹什么?”
嘴里说的是斥责的话语,语气却软得不行。
他嗓音好听,尾调上扬时,带着点勾人的意味。
祝灵哼哼一声,趴在他背上,鼻尖在他颈间蹭来蹭去:“还不是你今日穿太好看了。”
劲装到底是谁发明的,腰带到底是谁发明的,高马尾到底是谁发明的?
好好的弟子服不穿,偏穿这些,不是引/诱是什么?
祝灵不解气,咬了他一口,才跳下来。
“对了,昨日要你带给萧思远的药带了吗?”
背上的热气消失。
东方懿来不及怅然若失,听到她提起这名字,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怎么又问他?”
又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