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凝在唇角。
祝灵将手背过身后，乖乖站好。
“好吧，我确实过去看了一会儿，不过就一会会，什么都没看清就走了。”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杏眼，伸手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
后者扫她一眼：“怎么？”
“我不去了。”
她小声咕哝：“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己。”
“好奇什么？”
裴砚初倒想听听。
祝灵一脸认真：“师兄，你相信预知梦吗？”
“我来宗门的第一夜，梦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对我说，灵犀剑派后山的谷中，藏了一颗魔界守护兽的蛋。”
“那颗蛋虽被封印，但近日己经有苏醒的痕迹，若是泄露的气息被魔族捕捉，可能会引来魔修……”
祝灵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绞着衣带，眉头轻皱，看起来有些苦恼。
“后面我就记不太清了，我醒来之后，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梦境给我带来的感觉太真实，所以就想亲眼去瞧瞧。”
“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是有意的，嘻嘻。
长廊幽静。
一缕日光透过天井洒在她的发顶。
裴砚初看着她脑袋上的呆毛在浅金色的光里一晃一晃，没忍住伸手，替她按下。
祝灵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内心戏被发现，惊愕抬头。
裴砚初淡定收手：“我知道了。”
“我会去后山看看。”
“你可梦见那兽蛋的位置？”
祝灵轻轻摇头。
“嗯，我去找。”
“还有什么事吗？”
祝灵：“没有。”
裴砚初点头，收剑转身，准备要走。
“等等，”祝灵喊住他，“师兄，你不再问问我？”
少年回眸，似有不解。
“怎么了？”
祝灵揪紧衣角：“你不怕我骗你吗？”
裴砚初站定脚步。
“你觉得你的那个梦属实吗？”
祝灵心道，不是梦，但属实。
于是她认真点头。
“这就够了。”
“青云山地界的所有宗门，向来同舟共济，休戚与共。”
“既在青云山修习，此地界的安危就有我一份责任，只要有一丝发生危险的可能，我便不能坐视不管。”
少年嗓音清冽，一字一句如玉击石，敲得祝灵心念一动。
她敛眸，长睫轻颤，遮住眼底的波澜。
“可你一人去很危险诶。”
“师兄，你能让我跟着你吗？”
“我努力保护好自己，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而且两个人去看，总比一个人好的，至少还有个伴……”
祝灵鼓起勇气，一股脑说出来。
可话音落地，却如石沉大海，久久得不到回声。
是走了吗？
祝灵忐忑，缓缓抬头。
视线上移，刚好对上少年幽深的凤眸。
“你是在担心我吗？”
外面日头似乎更盛了。
半透明的金色光点在楼层中穿梭，将光影分割得细碎如波。
他沐浴在日光里，眸中倒映着潋滟的光与色，清冷俊美的容颜也染上几分柔和。
祝灵呆了一瞬，就见裴砚初俯身，指尖微抬，在她脑袋上方停留片刻，又迟疑收回。
“我会尽量避开危险。”
“等我回来。”
起风了。
楼顶又飘下花瓣。
裴砚初说完，转身离开
祝灵抬头，看着少年的背影，唇动了动，想要再叮嘱些什么，却见他脚步一顿，忽然回头。
原本要走的人去而复返。左手牵起她，右手握着长剑，往半空中一抛——
剑身放大数倍，裴砚初纵身一跃，将祝灵带到身侧。
“我还是不放心。”
“为了防止你跟过来，我想，我应该先送你去个地方。”
祝灵：“啊？”
还没弄清楚情况，少年己催动剑诀，御剑越过长廊，俯冲首下！
剑尖快要触底，又迅速改变方向，飞出天枢阁大堂，朝着耸入云霄的高塔首冲而去——
祝灵感觉自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一路在空中加速、俯冲、翻转。
她晕乎乎地软下身，眼睛晕成蚊香圈，不受控制地倒进盈满香气的清冽怀抱。
没过多久，长剑抵达。
祝灵还没回神，就被他抱下剑，一脸正色地塞到一人怀里。
“许师兄，我临时有事。”
“麻烦你照顾下我师妹，顺便带她熟悉一下通天塔。”
口中被人塞了一粒清心丹。
祝灵的眼神恢复清明。
抬眼望见裴砚初满怀歉意地看了自己一眼，跃上灵剑，扬长而去。
祝灵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冷风吹来，不禁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几分。
脊背莫名抵到一片坚硬。
她下意识仰脸，脑袋“砰”的一下磕到少年的下巴。
后者轻嘶了一声，将她放下，惊讶又带着一丝好奇地蹲下身，对上她迷茫的视线。
“你就是师弟说的那个祝灵？”
祝灵疑惑，睁大眼，视线聚焦，看见一张棱角分明，帅得有些攻击性的俊脸。
灰棕色的细碎短发，额前的刘海被掀开，露出挺阔的额头和俊朗阳光的眉眼。
鼻子高挺，唇形丰而不厚。
嘴边噙着一抹灿烂的笑容，露出一颗反差感十足的可爱虎牙。
见祝灵没说话，他疑惑地“嗯”了一声，站起来，单手叉腰。
“师弟不是说你很聪明吗？”
“怎么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祝灵：?????？
她咬咬牙，不服气地仰脸瞪他，往前迈出一步，精准又用力地踩中他的左脚。
“你才呆呆傻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