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师兄这样喊，我就跟着学了。”
裴砚初御剑，祝灵匆忙解释一句，准备自己跳上去。
刚拎起袍角，少年俯身，单手扛起她，一跃而上。
修长如玉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腰，祝灵趴在他肩上，看着周围倒退的风景，微微睁大了眼。
“天枢阁还有几把称手的灵剑，晚点取一把给你。”
“总不能一首用传送符。”
裴砚初的声音顺风传入耳中。
祝灵挠头：“可是我还不太会御剑。”
裴砚初侧眸看她：“你剑术了得，为何会害怕御剑？”
“就，平衡感有点差。”
前世剑术几项中，祝灵就御剑学得最慢最差。
做鬼那些年，她依稀还能梦见在春澜宗被带教长老指着鼻子，说全宗门就她飞得最差。
想到这里，祝灵轻轻叹了声气。
“多练练就好了。”
清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话音一落，少年弯腰，将祝灵放到剑上。
祝灵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剑身忽然一震，下沉数尺！
“思绪集中。”
“凝神聚气，调转灵力，慢慢往剑中注入灵力。。”
脚下的剑还在不断下坠，冷沉提示自头顶传来，祝灵来不及思考，只能硬着头皮照做。
一抹耀眼的火灵力从掌心逸出，飞快地注入剑柄。
长剑嗡鸣震颤，只在空中停顿一瞬，便猛地一震，继续下跌！
簌簌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祝灵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到扫一眼。
情况愈发危急。
眼看着灵剑快要砸在地上，祝灵低喊一声，仿佛豁出去般，双手结印，狠狠摁在剑身。
跪坐下去的瞬间，所有灵力注入其中！
轰——
耀眼的火红色气浪猛然荡开。
长剑光芒大作，触底反弹，瞬间腾空！
风声呼啸，女孩的短发被吹得迎风飞扬。
祝灵睁开眼，看着底下的建筑物一点一点变小，眉梢轻扬，稚嫩漂亮的掠过一丝浓浓喜悦。
此刻，阳光和煦，风清天明。
灵剑发出低低的嗡鸣声，不复最初的尖锐，反而多了几分顺从和亲昵。
薄薄的云雾从身侧穿过，一只仙鹤扑着翅膀，掠过头顶。
瞧见祝灵时，仙鹤仰天长啼，发出一声清唳。
其神态柔和慈爱，仿佛也在为祝灵欢呼。
从前御剑的回忆悉数记起，祝灵福至心灵，闭上眼，运转心法，催动剑诀。
长剑自在地穿梭在风中，眨眼间便飞到青云山顶。
辰时中，山阶上，登了一半的叶云歌仰起脸，刚好看见御剑飞过的小小身影。
那是个六七岁的女孩，留着短发，穿着便捷的窄袖劲装。
晨间的日光洒在她脸上，照得她莹莹如玉，乍一看，还以为是九重天上哪位仙人的座下童子。
这是哪个山新收的小弟子？
叶云歌心中既妒忌又艳羡，怕影响心境，只能飞快地扫一眼。
即将收回视线时，风倏然大了几分。
树叶婆娑摇曳，叶云歌余光瞥见女孩的刘海被风吹开，露出小巧秀气的侧脸。
她怔住，下意识回过头，多看一眼。
可长剑早己越过湛蓝天幕，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云歌的心跳陡然加快，瞳孔一缩，握着传音石的手骤然攥紧。
她没看错。
刚刚剑上的那个人，就是她厌恶至极的妹妹。
祝灵。
“叶云歌，你在想什么？”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叶云歌低头看着传音石，仿佛看到少年因不悦而皱起的眉眼。
她咬了下唇，隐忍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阴狠。
“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她压低嗓音，用只有传音石能听见的气音，低声呢喃：“进入仙门后，你帮我解决一个人，此后无论需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若不信，我可以血立契。”
“只要你能做到，我所有能够交换的，都给你。”
望不见尽头的山阶上，叶云歌握紧传音石，故作镇定地往上踏了一阶。
预料中的沉沉威压迟迟没有到来。
良久，她听见传音石的那一头轻笑一声，低低道了句：“有点意思。”
“什么？”叶云歌装作没听清。
少年勾唇：“看你表现。”
“你想要的，我能为你解决，前提是你的表现，得让我满意。”
他缓声说着，好听的声音因为笑意染上几分磁性。
叶云歌耳尖微热，心跳有些加快。
脑海中蓦得闪过祝灵的笑脸，她收回思绪，黝黑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浓浓的不甘。
原来昨日在安平镇遇见的女孩真的是她。
短短几日不见，她竟摇身一变成了内门弟子，还搭上世家子弟，过得那般风光快活。
她凭什么？
恨意如火，将叶云歌的理智吞噬殆尽。
她咬咬牙，瞥了眼被甩在身后的众人，毅然决然地加快了步伐。
身后，叶嘉年看着妹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今天的云歌，好像有点不对劲。
是他的错觉吗？
-
祝灵用完早膳，同裴砚初飞回天枢阁。
越祈还在棋室，祝灵怕打扰他，将小馄饨放在棋室外面的小柜子上，顺带贴了一张小纸条。
一切处理好，她简单收拾了一下，登上云梯，与裴砚初一同去了顶楼。
明媚日光透过天井洒下，浅绿色的花瓣顺着蜿蜒的长梯飘扬而下。
祝灵出了云梯，徒手接过一片纤弱的花瓣，想起早上的事，不禁发问。
“对了，师兄，我今早好像见到楼顶那株绿樱树的花灵了。”
裴砚初侧目：“它吓唬你了？”
祝灵摇摇头：“没有，她很乖很听话，下来和我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而且她长得很可爱，师兄，您之前怎么没告诉我花灵是个小姑娘？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害怕她了。”
裴砚初一顿，眉心微皱，清冷面容上浮起一点罕见的疑惑。
“它不是女孩。”
“千年樱树孕育的花灵没有雌雄之分。”
“只有达到一定境界，修炼成实体后，才能选择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