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醋精弟弟

消毒水的气味被晨光冲淡了些,林南枝坐在沈砚辞床边,用棉签蘸着温水给他擦脸。

少年的纱布己经拆下,露出一双缠着绷带的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蝶。

“阿姐的手好凉。”沈砚辞偏头蹭她掌心,“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废话。”林南枝弹他额头,“你失血过多昏迷,我能睡得着吗?”

“现在不是醒了么。”沈砚辞摸索着抓住她手腕,放在唇边轻吻,“阿姐闻闻,我嘴里还有你喂的葡萄糖水味。”

林南枝的脸烧起来,想抽回手,却被他用断腿勾住手腕往怀里带。

少年的病号服敞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新结的痂,她昨天换药时不小心蹭到的指印还隐约可见。

“在看什么?”沈砚辞突然轻笑,“是不是在想……昨晚在仓库里,我抱你有多紧?”

“沈砚辞!”林南枝想骂他,却听见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灼言晃着听诊器进来,挑眉看着两人交缠的手:“哟,小瞎子恢复得不错啊,都有力气调戏我妹妹了?”

沈砚辞瞬间松开手,摸索着坐首身体,绷带下的眉骨微微皱起:“林先生今天不用上班?”

“特意来告诉你个好消息。”林灼言拖过椅子坐下,“我给枝枝定了门亲事,对方是留洋回来的医学博士,下周就来家里吃饭。”

林南枝猛地抬头:“哥!你又乱说话——”

“哦?”沈砚辞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指尖死死攥住床单,“阿姐要嫁人了?”

“对啊,”林灼言故意叹气,“毕竟你只是个瞎子戏子,拿什么跟人家博士比?”

病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林南枝看见沈砚辞的喉结滚动,绷带缝隙里渗出点血迹——那是他咬碎后槽牙的痕迹。

她刚想开口,就见少年突然摸索着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这里面……全是阿姐。”

“你干什么!”林南枝想抽回手,却被他用断腿压住裙摆,指尖隔着布料揉捻她掌心的纹路。

“阿姐说过,我唱《惊梦》好听。”沈砚辞的声音哑得可怕,“她说要听我唱一辈子——是不是骗我的?”

“没骗你!”林南枝急了,“哥就是故意逗你玩的,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博士!”

林灼言在旁边笑得首不起腰:“逗你呢,小瞎子——不过你这反应,醋坛子都快翻了吧?”

沈砚辞猛地转头,绷带滑落一半,露出尚未愈合的眼角:“我不管什么博士,”他攥紧林南枝的手腕,“阿姐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林南枝看着他眼角渗出的血珠,心疼得要命,却听见白槿花簪在发间尖叫:“宿主!我的本体不见了!有人偷了我的花簪!”

“什么?”她下意识摸向发间,这才发现簪子果然不见了。

昨天在仓库里还别在头上,难道是在混乱中掉了?

“一定是周珊!”小白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昨晚在病房外鬼鬼祟祟,肯定是她偷了我的本体!”

林灼言挑眉:“什么簪子?”

“就……普通的白槿花簪。”林南枝搪塞过去,心里却急得要命。

小白的本体如果被周珊拿走,不仅系统功能会受影响,还可能暴露他们的秘密。

“我去找找。”沈砚辞摸索着要下床,却被林南枝按住:“你伤口还没好!”

“阿姐的东西,必须找回来。”少年的指尖划过她发间,“那是我第一次见你时戴的簪子,连上面的纹路我都记得——花瓣有十三片,花蕊是银色的,簪尾刻着‘南枝’两个字。”

林南枝愣住了,她从没告诉过他簪子的细节,原来他早就用指尖摸过无数次,连刻字都记得清楚。

“我和你一起找。”她握住他的手,“但你必须答应我,先好好养伤。”

沈砚辞突然轻笑,偏头在她耳边低语:“阿姐心疼我?那晚上陪我睡好不好?我梦见你被博士抱走了,吓出一身冷汗。”

“滚!”林南枝红着脸捶他肩膀,却被他趁机抓住手腕按在唇边。

少年的嘴唇擦过她指尖,绷带下的眼睛微微弯起,像只偷腥的猫。

这时,护士突然推门进来:“林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周珊站在医院走廊里,手里攥着白槿花簪,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姐姐,爸爸想见你——还有你的小情人。”

林南枝攥紧沈砚辞的手,感觉到他指尖瞬间绷紧。

小白在脑海里尖叫:“宿主,她拿我的本体当证据,说你们搞封建迷信!”

“别怕。”沈砚辞突然松开她,摸索着从枕头下摸出把匕首,“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林南枝看着他摸索着系纽扣的手,突然想起章大纲里的话:“他从杀人不眨眼的疯批变成天天查岗的醋精”。

也许此刻的醋意,正是情感联结的催化剂。

“等会儿见到父亲,你别说话。”她轻声说,“一切有我。”

沈砚辞却突然抓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住她的额头:“阿姐,”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偏执,“如果他们要分开我们……我就杀了所有人,然后把你藏进乱葬岗——就像你藏我那样。”

林南枝浑身一颤,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但看着他眼底未愈的血痕,她知道,这个少年真的会为了她,做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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