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江熹安把最后一口红糖糍粑也咽下去,差不多就能看到江寒清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迟迟不见江寒清的身影,反倒是听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江熹安敏锐地捕捉到了江寒清的名字。
“咦,就是你们班那个叫江寒清的吗?他真喜欢男的?”
“好恶心啊,会不会得爱滋?”
“可是他成绩不是很好吗?好像一首都是年级前十来着……”
“我见过他,长得也挺不错的,但看着就一副小白脸样子,啧啧啧,感觉不怎么正常,那样的人……喜欢男人好像也挺平常的……?”
“你们没和他一个班不知道,我们新来的那个班主任,也是我们的物理老师,今年刚毕业,他和我们这物理老师走得挺近的,就挺奇怪,他又不是课代表,有时候放学了还会特意把他给留下来啧啧啧你们就想吧……”
“哎?你们说他长那样弄起来会不会很带感?”
“我靠啊!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你不会也是那个吧?艹男人什么的,听起来还是好奇怪,但是他一晚上应该挺贵的吧?”
“他那种的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要想学的会,先和师傅睡’!那成绩也是这么来的吧?哈哈哈有些人啊,看起来一副高冷的样子,背地里不定……卧槽!”
江熹安先斩后奏,一拳砸到那人脸上,随即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眼神发寒地看着那几个人:“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听到了江寒清这几个字?”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男生反应过来之后当即冲了上来和江熹安扭打在一处:“靠!他妈的!你是那小白脸的相好吧?!被他查过还是查过他啊?!”
和那男生一起走的几个人,没有过多犹豫就加入了进来,在他们看来,一对多,他们怎么也不会吃亏。
谁知道江熹安疯了一样就近抓着一个人的脑袋死命往地上磕,一边打一边喊:“你妈没是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啊?嘴巴上厕所的时候没放干净?给我道歉!我哥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江熹安任由剩余的几个人对着自己拳打脚踢,锋利的钢笔划破他左眉处,差点就触及眼球,血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往下滑,模糊视线,他也丝毫不在意。
买的红糖糍粑落在地上,被踩得和纸盒还有袋子粘在一起,变得脏污不堪。
江熹安可着那个人不撒手,就抓着他的脑袋一首在地上碰,那人从一开始的高声咒骂,到后来低声啜泣满脸是血地流着泪道歉。
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之后就飞快冲过来劝架,几个保安也都围了上来。
江熹安像条疯狗,被拉开了就又扑上去,一次又一次,他力气大,几个人都按不住他。
江熹安又不是非要打那个人,只要是说过江寒清坏话的,随便抓一个就按在地上捶,实在是碰不到那个人了,江熹安就又去打其他人,嘴里反复重复着:“你给我道歉!道歉!”
江寒清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人,但是他听到了人群中传出了江熹安的声音。
江寒清心上一惊,连忙小跑过去,果然看到刚摆脱控制就不断朝着一个人出拳的江熹安。
“安安!”
江熹安听到江寒清的声音,浑身一震,下意识停下动作,抬头之后一眼看到了拨开人群朝自己匆匆走来的江寒清。
被打的人固然很惨,江熹安自己一对多也没好到哪儿去,脸上鲜血淋漓,嘴角也破了,握紧的拳头都是血,有他的,更多的是别人的。
江熹安愣神的一瞬间整个人就被按在了地上,脸紧贴在冰凉的地面,皮肤被细碎的石子磨擦着,很快就通红一片。
江寒清连忙走过来:“麻烦你们放开他,我是他哥,我弟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
被打的人在其他人的搀扶下己经站了起来,他啐了口唾沫,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惊恐:“不行!就按着他!别让他起来!那小子就不是人!他是疯狗!疯狗!”
江寒清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过去,仍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所以没有人会想到这样安静的男生会突然踹过去,力气大到就算有人扶着那人也跌在了地上。
江寒清声音中充满戾气:“嘴放干净点!”
本就不多的人于是又要分出来几个去拽江寒清。
不过好在江寒清的反应并没有那么激烈,被强行拉开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平静地走过去,从保安手中接过江熹安。
保安拿出手机用严肃的语气对江寒清说:“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通知一下家长和班主任吧,那边己经有人报警了。”
江寒清接过电话之后分别给沈梦恬和班主任打了电话。
江寒清把江熹安抱在怀里,心疼地用手轻碰了碰他的脸,手上也沾了血,他着急地问:“安安疼不疼?疼不疼?”
江熹安依旧像是头狼,凶狠地盯着那几个说江寒清坏话的人,仿佛要生生将他们撕了吃了。
但江熹安在对上江寒清关心的眼神时,目光一下子又变得委屈无比:“哥,红糖糍粑没有了,刚掉在了地上,吃不了了……”
“没事,没事……”江寒清轻轻抱着江熹安的脑袋,声音中满是疼惜:“什么都比不上你……”
江书儒最近在外出差,来的是沈梦恬。
在沈梦恬眼中自己两个乖得不能再乖的儿子此时一个脸上都是伤,一个尚且冷静但明显情绪低落,顿时气得不行。
沈梦恬是典型的事业型女强人,气势很足,连忙走过去查看两个孩子的情况:“疼不疼?安安疼不疼?”
江熹安左眉处的伤缝了好几针,其他地方也上过药了,沈梦恬摸得没轻没重还蹭掉了一点,碰到江熹安的伤口,惹得小家伙连连倒吸冷气,还要故作镇定地说:“嘶…嗷妈我没事,你快看哥,哥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我怀疑是被那几个畜生恶心到了……”
沈梦恬又着急忙慌地检查起江寒清。
因为江熹安脸上的伤口太过明显,所以沈梦恬理所当然地先关心了伤残人士。
“清清哪里疼吗?有没有受伤?来,转个圈给妈妈看,再转一个……”
江寒清乖乖照做,然后无奈地对沈梦恬说:“我没有动手。”
顿了顿之后江寒清又道:“我动了脚。”
沈梦恬接到电话,大半夜得知她小儿子去接人,把大儿子接到了警局,还是因为打架,吓得魂都快飞了。
江熹安性子是活泛了些,但是非分明,也从不主动惹事,还没有出现过和别人打架这种情况,更别说进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