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卧槽了，你咋不说话？邓可以？”
江熹安对着手机叨叨半天，最后低头一看，发现人十分钟前就把电话给挂了。
江熹安沉默一瞬，然后对一首等待的司机师傅说:“可以开车了师傅。”
司机师傅应了一声。
江寒清坐在窗户边，眼睛盯着车窗。
江寒清就是这样，真生起气来什么都不想做。
换做平时江熹安肯定大气不敢出了，但是今天喝多的单细胞生物明显不会想那么多。
看见江寒清也只是下意识地凑过去，声音和撒娇一样:“哥~”
江寒清烦，但还是下意识应了一声。
得到江寒清回应的江熹安特别开心，一个劲儿地往江寒清身边钻，都快把江寒清挤下去了。
江寒清面色愠怒张嘴想骂江熹安两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止住了，最后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别离我这么近！”
江熹安委屈:“为什么？”
一边问为什么，一边靠的更近了些。
分寸不懂。
你和小狗讲道理他能明白吗？
他不能！
这个车江寒清简首是坐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热……”
很憋屈。
“热吗？”江熹安整个人彻底贴了过来。
本来江寒清是不热的，现在就真的热了。
江熹安伸出手扯了扯江寒清衣领，登时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江寒清连忙去捂:“你干什么！”
江熹安只是为他哥着想:“你不是热吗？我给你扯着散散风。”
江熹安的笑容傻里傻气，单纯得很。
江寒清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在心里默念。
……
他是江熹安，是我弟弟。
他是江熹安，是我弟弟……
……
几秒后江寒清一巴掌拍过去还是好生气。
江熹安根本不气，还乐呵呵地去看江寒清的手，轻轻吹气:“疼不疼？哥疼不疼？”
江寒清疼。
头疼。
两人一路上的话很少。
江寒清的交流欲很低，听江熹安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江寒清只觉得像是有二百西十九只鸭子在乱叫。
江熹安得寸进尺，嘴上一次次向江寒清保证不会再动他，最后却把人锁在了他怀里。
江寒清要被气疯了，动弹不得。
冷静片刻后，江寒清淡淡吐出一句:“江熹安，你真是个疯子！”
“对啊。”江熹安笑意盈盈地接受了这个称呼:“我就是疯子。”其中燃烧着疯狂与偏执。
“喜欢哥喜欢的要疯了。”江熹安声音轻轻的，他也不想让自己的爱太沉重，就连诉说的时候也只敢轻声念:“考虑考虑我吧哥。”声音近乎哀求。
不论怎样。
考虑考虑他吧。
哪怕只是把他当成选项E。
“我是真的喜欢你。”
江寒清面无表情:“不可能。”
江寒清的拒绝不假思索，也不需要思考。
好像无论江熹安问多少遍，求多少次，都只会有这一个回答。
江熹安快委屈死了:“为什么……”
江熹安不解道:“难道只是因为我们是兄弟吗？没有血缘关系的……”
江寒清听到了江熹安语气中的哽咽，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说出的话仍是那般残酷:“和那个没关系。”
“我就是不喜欢你，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从前不会，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
江寒清一字一句地说着，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
这是江熹安。
捧着一颗炽热真诚的心到笑意盈盈走到他面前的江熹安。
如果可以的话，江寒清是不想伤他的心的。
可是江熹安求的，江寒清给不了。
江熹安不说话了，沉默片刻后一声苦笑从他口中泄出，无力而又无助。
江熹安不言语，见他安静，江寒清还以为把人真说难过了，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感觉到自己脖颈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
江寒清意识到什么，刚要回头，脑袋就被两只手控制住了。
江熹安声音颤抖:“别回头。”
江寒清惊愕:“你哭了？”随即便挣扎着要回头。
江熹安不是眼皮子浅的人，江寒清从小到大就没见他哭过几次，和别人打架满脸是血还能冲着他笑。
江熹安只是死死的固定着他的脑袋，咬着牙颤声哀求道:“别回头，哥，求你了，别回头……”
“别看我…就让我……冷静一会儿……”
江熹安是哭了。
哭的很惨。
但是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如果不是江寒清突然想要回头，他是打算忍到泪意都过去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江寒清问出口的那一刻、在感觉到江寒清对他关心的那一刻……
江熹安再也忍不住了。
以至于江熹安后来颤抖着手上的力道都松了下来。
江寒清最终还是回了头。
江熹安连忙用手抹去从眼眶里涌出的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抹不断，抹不完。
在江寒清看过来的那一刻，江熹安努力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想要扯出一抹笑来，但那笑比哭还要难堪。
也是，毕竟他本来就在哭。
江寒清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江熹安，目光温和。
江熹安喜欢江寒清这样看着自己，自己在他眼里，而他的眼睛是平静的、从容的。
无论何时。
可是现在江熹安讨厌极了江寒清这种眼神。
他平静的目光中映出他的泥泞满地。
好淡定啊。
好冷静啊。
不堪的始终只有他自己。
但是江寒清又是温柔的，甚至拿出纸巾动作轻柔地给江熹安擦眼泪。
“哥…哥你好坏……”江熹安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胡乱地用手背抹泪，狼狈绝望:“你好坏……”
“要是真的拒绝我的话，下次不要给我擦泪好不好？”
江熹安呜呜咽咽地哭着，语不成调:“哥你好坏……”
江寒清声音软和不少:“对，哥很坏，所以别喜欢哥了，好吗？”
江熹安又哭了。
哭的一塌糊涂。
“安安乖，别喜欢哥了。”
江寒清喊出了从江熹安表白过再没叫过的小名，但却是为了拒绝。
为了劝江熹安放弃。
江熹安哭的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地摇头。
江寒清不解:“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不应该啊。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我会说话后叫的第一个称呼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哥哥，小时候我尿布是你洗的，功课是你辅导的，遭了欺负是你讨回来的……”
江熹安近乎崩溃:“你是这世界上第一爱我的人，你教我如何不喜欢你……”
“可是……”江寒清低声道:“可是那不是爱情，只是亲情。”
江熹安还在哭，声音都有些哑了:“我知道我知道……”
他怎么不知道？
所以在发现他对江寒清动了那种心思之后，没人知道江熹安一开始有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