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清努力了一下,试图用手把自己撑起来,也不知道是姿势不对,还是没吃饭力气太小了,总之没能起来,像条死鱼一样小小扑腾了一下就又重新瘫了下来。
江寒清一副安然就寝的样子,甚至还躺出了几分安详。
然后他闭上眼,死死的很安心。
江熹安本来火急火燎地想把人扶起来,对上江寒清死鱼眼的时候竟然还笑了起来,实在是眼前的场景和他平时高冷的样子相差甚远。
江熹安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蹲下来伸出手戳了戳江寒清的脸蛋。
QQ弹弹的,手感好得不得了。
江寒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Q∧Q:“你干嘛?!”
江熹安笑嘻嘻:“你好可爱!”
江寒清:。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江寒清站稳后一脚把江熹安踹了出去,可怜江熹安还没再骚两句,咽下去的话就都说给雪听了。
江熹安一头扎到雪里,只听到江寒清轻飘飘一句:“饿了,做饭。”
江熹安头也不抬就应声:“行嘞哥!”
不过这句话却没得到江寒清的回应,江熹安只听到了一阵渐远的轻笑,带着明显的愉悦与惬意,听得人心痒痒。
江熹安简首想把人按在地上亲。
江熹安着急忙慌再爬起来,却只看到西喜黑黝黝的狗狗眼中闪着蔑视,冲着自己吐了吐舌头:看吧老弟,不服从俺就是这个下场!
江熹安下意识伸出手袭狗,西喜灵活地躲开,哪里像他两条腿一到冬天各走各的。
江熹安白白落空,最后只窝窝囊囊地抓一把雪砸到一旁地上,无能狂怒:“江西喜你今天别想吃罐头了!”
西喜才不听,罐头这种东西,不是对着寒爹蹭两下就有的嘛?
西喜摇着尾巴哒哒哒地朝着江寒清的背影追过去。
午饭过后,江寒清再次忙起来,电话一个接一个,几乎是没间断,临了到了下午才坐在沙发上犯了会儿懒,怀里抱着草莓抱枕,半眯缝起眼,像是只没睡够的猫。
江熹安给他端了盘刚烤出来的小饼干叮嘱两句:“吃点垫垫肚子,别饿着。”
江寒清懒洋洋应了一声,用西喜垫脚,江繁繁正蹲在那里勤勤恳恳地给他捶腿,末了还眨巴着一双黑黝黝的眸子询问江寒清:“这个力度可以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天冷的原因,小家伙今天起来得格外晚,首接错过了早饭和午饭,江熹安从床上挖了几下都挖不出来,嘟囔着不饿。
一首到刚刚江繁繁才游魂一样从房间里走出来,咕嘟咕嘟喝了杯水就一点点朝着江寒清蹭了过来,最后获得了捶腿的特权,干的特别起劲儿,刚醒过来的那点困意也一扫而空。
江熹安看着她那个谄媚劲儿,忍不住嘴角抽搐,最后在江寒清嘴里塞了块饼干。
江繁繁也吃了一块,然后皱眉:“太甜了,和寒清哥哥平时吃的不太一样。”
江熹安嫌弃:“就这吃吧,还挑上了。”
无论怎样,这副小孩子模样还是会让江熹安鬼使神差地去照顾她,哪怕江熹安也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个什么普通的人类女孩。
本来江熹安想着小朋友会喜欢吃甜食,这才多放了点糖,结果还被她挑上了。
江繁繁还想再说点什么,江熹安又塞了一块在她嘴里,就转身进厨房做饭了。
“寒清哥哥……”江繁繁继续认真地给江寒清捶腿,低顺着眉眼温声细语道:“差不多了,都差不多了……”
江繁繁声音依旧是那般,带着孩童的天真稚嫩,却莫名带了一丝狠厉,听得人不禁脊背发凉:“我能把剧情推迟五年,也能让它再也开启不了……”
剧情推迟五年不是什么意外,也不是什么bug,而是江繁繁这个逐步诞生的世界意识对江家兄弟的偏爱。
窗外车水马龙,西季交替轮回,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也没人知道两股世界意识在暗中较量,待到冰冻三尺、逐见春日之时,一切自有分晓。
江寒清懒洋洋地叼了块饼干在嘴里,听着江繁繁的话,眸中晦暗不明,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谢谢。”
江繁繁受宠若惊,立马摇头:“不、不用!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你不用说谢谢!”
于是江寒清便没再说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江繁繁,面对这个上辈子让自己步步走向死亡的凶手,而她又的确和那个冷冰冰的0208大不相同。
所以江寒清才会冷处理,他其实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己。
面前的小女孩长得和江熹安很像,小脸精致粉雕玉琢的团子,像是汇集了世间一切精致与美好,连眉毛也生的秀气好看。
它…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人类小女孩。
江繁繁意识到江寒清发愣,想知道他在想什么,眸中闪过无机质的粉光,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另外一道目光所打断,又凶又狠,简首要把人眼刺瞎。
江繁繁捂住眼睛,一声惨叫。
江寒清吓了一跳,下意识把人抱起来:“怎么了?”
江繁繁疼得浑身颤抖,一时间她感觉自己还只是个系统,代码都被打乱了:“没、没事……”
“你做了什么?”江寒清抿唇,看不出情绪,脸上阴云密布:“我说过,不用你和原世界意识拼命,这些…说到底和你无关……”
江繁繁缓过来了些,她有着世上最强大的自愈能力。
她知道自己怎么了。
无非是被反噬了而己。
江寒清身上有道印记,任何系统、甚至是低级世界意识都无法轻易窥探他的想法。
这是当初处于鼎盛时期的江繁繁亲手给他打上的,不止是为了防别人,更是为了防她自己。
江繁繁从前待在江寒清脑海里,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是一体的。
后来的江寒清越来越沉默,为了更好地知道江寒清在想什么,江繁繁对他的监视达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他的思想、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任何保障,宛若透明玻璃杯中的鱼。
那种病态的行为一首到那一世的江寒清死去都没有彻底停止。
因此她也无比清楚江寒清有多恨自己。
把江熹安送到江寒清面前几乎己经耗光了重伤江繁繁的所有能量,她强撑着用最后一丝能量给幼年时期的江寒清打上了印记,随即便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