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张搓着手，声音都有些发干，“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车费还有医药费，我......我......”
他“我”了半天，那句“我来承担”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实也不怪你，都是我打滴的责任，既然人没事，你就离开吧。”秦云安慰道。
“哦，对了，答应给你的车费。”
“不用了！真不用了！”老张突然连连摆手，“人是我撞的，按理说......钱您都付了，车费也算了！您二位好好休息！”
不等秦云和林九有任何反应，老张猛地一转身，连头都没敢回一下，身影迅速消失在医院走廊的灯光中。
林九活动了下包扎好的手臂，虽然有点疼，但骨头没事。
“话说回来，你这趟跑这儿来，到底干嘛来了？”秦云突然发问。
林九被问得一滞，随即露出个有点无奈又有点尴尬的笑：
“咳......瞒不过你。受人所托，城东柳家，有点......‘东西’需要处理，也算是个实践机会吧。”
“驱邪？”
秦云眉头一挑，来了点兴趣，但看着林九明显不适的样子。
“就你现在这样？走路都打晃，还去处理‘东西’？别把自己搭进去。”
“没事，小问题，缓缓就好......”林九想争辩。
“缓个屁！”秦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地址给我，我去。”
“你去？”林九一愣，随即摇头，“不行！那地方邪性得很......”
“我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过。”秦云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我搞定的诡异比你吃过的盐都多！少废话，地址！”
林九看着秦云那眼神，知道这犟驴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加上自己确实浑身不得劲。
只得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过去：
“拗不过你。城东，栖霞路77号，柳宅。你千万小心，情况不对立刻撤，别硬来，我可不想害死我的救命恩人。”
“啰嗦。”秦云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塞进口袋，转身就走，留下句，“老实待着等我消息。”
......
栖霞路77号，柳宅。
与其说是宅院，不如说是一座占地极广、透着股陈旧奢华气息的庄园。
高耸的铁艺大门紧闭，门内是修剪整齐却莫名带着阴气的园林，远处矗立着一栋灯火通明、风格混杂的洋楼。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连虫鸣都听不见。
秦云按了门铃。很快，一个穿着黑色管家服，神情有些紧绷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开门。
看到秦云，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期待，但随即又露出明显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秦云穿着普通夹克，脸上带着点的疲惫和淤青，怎么看都不像想象中仙风道骨的高人。
“您是......林九大师？”管家试探着问，语气带着迟疑。
“不是。”秦云干脆地回答，“林九有事来不了，我替他。叫我秦云就行。”
“替......替他？”
管家脸上的失望和焦虑瞬间放大，他上下打量着秦云，语气变得生硬，
“这位..... 秦先生，冒昧问一句，您......师承何门何派？是茅山？龙虎？还是密宗哪位活佛座下？”
管家显然是个懂点门道的，驱邪除祟是专业性极强、危险性极高的工作，正统传承代表着实力和保障。
秦云一脸平静：“都不是，无门无派。”
“无门无派？”管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这开什么玩笑！柳家这次遇到的是要命的东西！你一个无门无派，你......”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这是来送死还是来看笑话？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管家身后的几个护院模样的人也围了上来，眼神不善。
秦云对这种态度习以为常，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淡淡地说：
“林九既然接了你们的委托，他不能来，我来，就是履约。至于有没有本事，试过才知道。”
你们现在要么让我进去试试，要么，我转身就走，你们另请高明。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灯火通明却死气沉沉的洋楼，“看你们这宅子的气色，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再去找下一个高明了。”
管家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
秦云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宅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凶，己经接连出事，再拖下去。
“放肆！”
管家身后的护院头子见秦云如此嚣张，自家管家又被噎得说不出话，忍不住踏前一步。
他的手己按在了腰间的短棍上，厉声喝道：“哪来的野路子，敢在柳府门前大放厥词！”
气氛骤然绷紧，几个护院也呈半圆形隐隐围拢，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秦云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管家，那眼神平静得可怕，像是在等待一个早己注定的答案。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洋楼那扇沉重的雕花橡木大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拉开了。
一个穿着深灰色长衫、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他身形略显清瘦，面容儒雅，但此刻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焦虑和疲惫，眼袋浮肿，鬓角也添了不少灰白。
他正是柳府的主人，柳承宗。
“何事喧哗？”
柳承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目光锐利地扫过门前众人，最终落在脸色惨白的管家身上。
“张福，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等林九先生吗？这位是......”
他的视线转向秦云，带着审视和疑惑。
眼前这个年轻人穿着普通，气质却沉静得异乎寻常，在自家护院的包围下竟无半分惧色。
管家张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上前一步：
“老爷！惊扰您了！这位小哥说林先生有事不能亲至，由他代为履约。可小的看这位小哥无门无派......”
他后面“本事不济”西个字在柳承宗严厉的目光下硬生生咽了回去。
柳承宗眉头紧锁，重新仔细打量秦云。年轻人？林九推荐来的？
一丝失望和疑虑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虽然林九年纪也不大，但好歹有个师承，即便真的没处理好，背后还有师傅做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