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逢川的眼里是她熟悉的温柔和心疼。
温苓垂下头,她轻吸了口气,踢了傅逢川一脚:“少占我便宜。”
她比傅逢川还大上半个月。
兄长?
倒是挺会想的。
傅逢川无奈:“那换我叫你姐姐?”
温苓:“滚。”
傅逢川:“......”
阿苓别不开心就好,打他骂他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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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傅家的老宅,但温苓对每一个地方都十分熟悉。
她好奇心强,这片城堡般的建筑,当年傅逢川像导游一样给她介绍了每一片土地。
家宴结束,外面的宴会却还在进行。
温苓没着急走,她在城堡后面的花园里荡秋千。
每次来老宅都会觉得很幸福,这些幸福她要消化了,冷静了才回家。
欢呼之后的落寞难挨。
从前有傅逢川。
今晚回去,只有冷冰冰的卧室。
应该养一只猫。
小狗也行。
热热闹闹的,挺好。
“阿苓。”
傅逢川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温苓地秋千也慢慢降了下来,最终停下。
裤子随着小腿轻微晃动。
男人从巨大的植物墙缺口走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马甲,在深秋显得格外萧瑟。
傅逢川的出现在温苓的意料之中。
她坐在秋千上,抬头:“想说什么?”
她问的很平静。
许是因为仍旧沉浸在幸福的氛围里,嘴角还保持着上翘的弧度。
傅逢川跟着笑了,可笑到一半骤然停下。
“阿苓,我......”
“想你了。”
好爱你...
他开口,简短地两句话之后,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爱有什么用?
他的爱不还是让温苓伤心了。
阿苓...
温苓:“逢川,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
“我们都该向前走了。”
“还可以做朋友。”
温苓从秋千上站起来。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留下来是想听傅逢川说什么,但很明显,并不是方才那两句。
于是她想要离开。
至于做朋友。
温苓扪心自问,很难吧。
很难做朋友,除非从来没爱过。
傅逢川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腕牢牢攥住。
很紧,却也不至于弄疼她。
“傅逢川。”温苓轻轻皱眉,她转身。
男人只是垂着头不语,半晌,缓缓跪在她的面前。
大腿内侧的裤子顿时紧绷,凸显出结实的肌肉。
温苓愣住了。
她的呼吸慢慢变轻,大脑变的空白,不着边际地缺失了思考能力。
傅逢川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跪下。
但那和现在不一样。
“阿苓......”男人的额头抵着她的手背,声音闷闷的,颤抖着,“我做不到......”
做不到只做朋友。
做不到看她再结婚,或者生孩子。
他会发疯的。
只要想想,心脏就好像被切成小块,血淋淋的疼。
但活该。
他在病房里说不爱她的时候,阿苓也是这样痛苦吧。
他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太卑劣了,他居然在祈求温苓的原谅。
“阿苓,我求求你,先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求你。”
傅逢川抬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落下,眼尾的殷红有着别样的绮丽。
温苓的眼神落在那滴泪上。
但很快,越来越多的泪水不断落下,变成了斑驳的泪痕。
她经常看傅逢川哭。
温苓想。
无论是从前在床上,还是近期这两次见面。
他死死攥着她的手,就像最后的稻草:“阿苓,我会很快记起来的。”
“我在干预治疗了。”
“阿苓,欠你的解释不会让你等太久。”
温苓地嗓子有些干涸,她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
“傅逢川,算了吧,解释有什么用。”
“我们...”
不能心软不能动摇,傅逢川会失忆这一次,以后或许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怎么办?
傅逢川在她这里己经完全丧失安全感。
她会害怕。
所以...要从根源上杜绝。
傅逢川:“阿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能不能不要接受魏昭。
魏昭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甚至傅逢川有几次在想,能不能借助魏家将魏昭逼走。
刚才,周然重新发给他的资料里,真实地记载了他和温苓认识到结婚的全过程。
一同送来的,还有温家压下的暗杀。
魏昭救了温苓。
傅逢川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那样危险的时候,阿苓身边有人陪。
可他应该谢谢魏昭对魏昭感恩戴德吗?
不!
凭什么。
换做是他,他也会帮阿苓挡子弹。
他不会觉得魏昭多么伟大,他只是嫉妒...嫉妒保护温苓的是魏昭而非他。
同时他也憎恶痛恨自己错过了这样惊险的时刻。
沉默之中,有另一道脚步声出现。
傅云皎咬着小蛋糕,转弯就与温苓对视。
“嫂...嫂子,你把鸭也带来了吗?”
“这么刺激!”
傅云皎被震撼了,这种幕天席地的情趣play她只在po文里见到过。
温苓:“......”
傅逢川转头,看向傅云皎时眼神骤冷。
傅云皎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哥?”
傅逢川:“你来做什么?”
傅云皎:“我来找鸭子...不是我散步,我现在就走。”
自以为撞破秘密的傅云皎拔腿就跑,嘴巴紧闭,但心里己经骂了很多句脏话。
天呐!
天呐...震撼到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多姿多彩吗?
傅云皎想,她要赶紧长大。
有了傅云皎横插一脚,两个人之间的情绪也散了七七八八。
温苓垂手擦干了傅逢川脸上的眼泪,却生硬地将手腕从傅逢川宽大的手中抽离。
“我要回家了。”
她只留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
傅逢川垂眸,泪水在脸上风干,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至少...
至少给他一个追求温苓的机会。
记忆!
该死的,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恢复记忆。
温苓刚回到宴会上,不少人前来打招呼,主动示好。
甚至其中还有几个年龄适中的异性。
心思昭然若揭。
温苓——
这个港城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金大腿了。
傅夫人找到温苓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她无奈揉了揉眉心,暗暗骂了声。
蠢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