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川...”
温苓死死攥着魏昭的手,压在脸下。
男人身上淡淡红茶的味道和床单被罩上的如出一辙,让人分外安心。
魏昭:“.....”
他深吸了口气,嘴角的笑容冷却,眼底的阴暗愈发浓稠。
“阿苓...”
他弯腰用手轻轻抚着过女人脸上的碎发,低声的喟叹中夹杂着几分无奈和不甘。
“明明我陪你的时间更久。”
“阿苓...”
“我讨厌傅逢川。”
厌恶。
想杀人。
想用某种非常规手段使这个人在世界上彻底消失。
“逢川...”
听到熟悉的名字,温苓本能靠近回应。
她抱住了魏昭的双腿,将前额抵在男人的膝盖上。
外面不断响起的雷声促使她越抱越紧,以此来找寻安全感,弥补心底的恐惧。
柔顺的黑色发丝在肩膀处散开,隐约间露出修长的脖颈。
纤细脆弱,让人口干舌燥。
欲望无法避免的攀升,魏昭喉结不断滚动,青筋在小臂上鼓起,狰狞可怖,如同凶兽露出爪牙。
他弯腰,高大的身影便将女人整个笼罩。
“宝宝,它*了怎么办?”
粘稠的声音恰似滚动的岩浆,不知何时会喷涌爆发。
“都怪我,阿苓...”
修长有力的手指落在温苓的肩头,轻轻将她的身体掰正。
“宝宝,你不是说要以后都要正着睡吗?”
“小心大小脸。”
“但宝宝大小脸也是最美的,永远最漂亮。”
低沉的声音无限放轻,钢琴般流淌悦耳。
被子重新掖在温苓的脖颈处,男人轻嗅指尖掠过的甜,呼吸急促了几分。
“晚安,宝宝。”
魏昭准备离去时,却发现女人的手无意识攥紧了他的衣摆。
外面依旧有沉闷的雷声,树木摇曳,在窗帘上投放出张牙舞爪的影子。
良久,男人轻啧了声,他无视胯.间顶..起的惊人弧度,坐在床边回握住温苓的手。
“安心睡吧宝宝,我不走。”
真是甜蜜的痛苦。
他甘之如饴。
好嫉妒。
好嫉妒傅逢川。
他凭什么拥有那么好的温苓。
-
温苓睡得很安心。
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
雨天、闪电、惨白冰冷的医院走廊。
最孤独痛苦的那段时间,是一个又一个彻夜不挂断的电话陪她熬过。
薇薇...
天晴了。
温苓睁眼时,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斜斜的照射在床单上,鸟鸣清脆撕破了连日大雨氤氲的烦闷。
她习惯性打开手机,薇薇早就发来了问候信息。
——早安宝宝。
——今天比昨天更爱宝宝,想亲亲亲亲亲亲哦。
——老婆香香的,像一块儿小蛋糕,想吃?。
温苓轻松了口气,心底浸润一片暖意。
她和薇薇认识六年了。
温苓洗漱的时候才想起昏昏沉沉的昨夜,是谁将她抱上床的?
魏昭。
只有魏昭。
她深吸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她倒是心大,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
老公的白月光。
真是疯了。
可魏昭...
温苓身上还穿着昨天睡前的衣服,隐隐约约还能闻到蛋糕的甜味。
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她倒是还得谢谢他了?
温苓没有见到魏昭,倒是魏昭放在客厅里的琵琶消失不见。
别墅里干干净净,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哦。
桌子上的垃圾也没有了。
只剩下孤零零地两份离婚协议。
温苓拿起笔,流畅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好像一夜过去所有的犹豫和不甘全都随着雷声消逝。
这样也好。
没有记忆的傅逢川终究不是对她好的傅逢川。
“温小姐。”
恰在此时,别墅外响起了温润的声音。
温苓抬头,对上了傅逢川的眼睛。
谦逊的、含着笑意的。
“...傅先生,离婚协议我己经签好了,时间还早,可以去民政局。”
有些话真正说出来之后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困难。
傅逢川:“......”
他沉默时,目光凝在温苓手中的离婚协议上,心脏又开始惴惴疼痛,空虚和惧怕几乎要填满他整个胸腔。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也不敢细想。
这辈子好像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惶恐无助。
“温小姐昨晚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于是傅逢川选择了逃避。
他转移话题。
昨晚魏昭离开后,他也匆匆结束会议,打开手机微信上一片空白。
他打给温苓也迟迟无人接通。
准备回家时,偏偏京都的代表要见面详谈。
前所未有的忙碌让他心底忽然觉出些许不同寻常。
可酒桌上推杯换盏,商定合同,他只能将所有情绪压下。
将人灌醉再蛊惑人签协议,按手印。
这样下作的手段商业圈子里比比皆是,要怪就怪京都那边胃口太大,要掀了桌子。
休想。
心不狠,何以在寸土寸金的金字塔顶端立足。
温苓:“没事,摁错了。”
她将离婚协议递给傅逢川,笑了笑:“你说得对。”
“好聚好散吧,傅总。”
离婚协议就在眼前,如同高高竖起的绞架,多看一眼都痛苦窒息。
被宣判死刑的罪犯没有退路。
傅逢川含笑接过离婚协议,温声道:“以后温小姐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虽然知道以温苓的身份背景几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但他还是...还是想留些羁绊在两人身上。
温苓:“不必客气,还要谢谢傅总慷慨。”
温家有的是钱,但谁会嫌钱多?
傅逢川笑容开始僵硬。
傅总。
这样的称呼他听的太多,可从温苓口中说出却让他倍感不适。
疏离和礼貌让人痛不欲生。
他们还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叫他逢川。
傅逢川看了一眼手表,九点,民政局己经上班了。
他习惯性地朝着温苓伸出手:“走吧。”
温小姐应该自由的。
他不能再做没有道德的烂人。
温苓却摇了摇头。
“我叫了车。”
她话音刚落就有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走进别墅,温苓抬了抬下巴,两人便进将角落的行李箱带走。
还有她喜欢的发财树。
“温小姐这是...”傅逢川皱眉,但声音依旧克制着情绪,保持温和。
温苓:“搬家。”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别墅,她不想再住下去了。
话音落下,温润如玉的男人眉头皱的更紧。
“云栖院分在温小姐名下,温小姐不喜欢这里吗?”
明知此时再问这样的问题属于逾矩,但傅逢川内心急切叫嚣着想要得到答案。
不可以不喜欢。
不行...
怎么能不喜欢呢?
为什么?
温苓的目光终于又认真地落在傅逢川脸上,她想了想,反问道。
“我为什么不喜欢...”
“傅总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