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为女儿举办宴的地点,在郊区金碧辉煌的别墅里。
半个京都的名流今夜都在此汇聚。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时,苏振天沉声警告:“苏瑶,别忘了你是苏家的女儿。”
“必须与苏家荣辱与共。”
苏瑶:“......”
还荣辱与共,过不了几天苏家就完蛋了,她巴不得苏振天早日把她摘出族谱。
优雅动听的钢琴曲从远方传来,苏瑶轻盈地跳下车,踩着高跟鞋朝花园里走去。
祁鹤看了眼少女离开的方向,并未去追。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眼看几人头也不回的走远,苏振天沉着脸,死死咬牙。
苏瑶怎么变的如此不服管教,好端端地突然不想和秦家联姻,这其中...
忽地,他的目光落在祁鹤身上。
他原本没打算带祁鹤来,一个养在家里的狗,怎么配跟着主人出席宴会?
是苏瑶将人带到车上。
苏瑶不会爱上祁鹤了吧?
愚蠢!
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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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别墅后门通往后山,蔷薇生长笼罩下的是漫山遍野的墓碑。
这里埋葬的都是白家的先祖。
年轻的妇人神情惊恐慌张,穿过低矮的灌木丛,哆哆嗦嗦按照手机上的指示寻找第西排的第西个墓碑。
天色渐暗,身穿黑色礼服的少年斜斜倚在墓碑上,与昏暗的光线融为一体,犹如索命的鬼魅。
手机打开的页面停留在西班牙拍卖会的介绍上。
粉钻项链吸引了他的目光。
晶莹剔透的颜色,像是少女的唇。
苏瑶的生日快到了。
“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求你了。”
“让我做什么都行...”
哀求的声音骤然响起,祁鹤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神情悲愤痛苦地女人。
少年摁灭手机,冷冷笑了声。
这位是宋夫人,半个月前还是炙手可热地豪门贵妇。
如今宋家破产,宋伟跳楼自杀,宋夫人再没有以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地模样。
“拿着你的证据,揭发苏振天。”
少年的声音极冷,有着不符合年岁的成熟和压迫感。
宋夫人一愣,嘴唇哆嗦着,迟迟没有开口。
祁鹤:“苏振天逼死宋伟,强迫你委身于他。”
“犹豫什么?”
宋夫人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这些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什...什么时候?”
祁鹤:“就今晚。”
宋夫人立刻摇头:“不...不行!苏振天会报复我的,这不是最好的时机...”
苏振天那个穷凶极恶的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手上沾染着不止一条人命。
没想到全身而退的方法前,她不可能和苏振天正面对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声痛苦的尖叫从她面前的屏幕里传来。
黑色的暗室,她儿子被五花大绑,浓稠的血液中是白花花的断指,
方才当着她的面切下的。
惨叫的哀嚎声还在不断响起,宋夫人捂着胸口痛哭流涕。
祁鹤居高临下,眼底的戾气更浓了些,语气阴沉沾染冷意:“夫人,想想你儿子。”
宋夫人抬头,死死盯着祁鹤,咬牙切齿:“他才二十岁,他还是个孩子!”
“大人之间的事,别把他卷进来。”
二十岁?
孩子?
冷笑从少年的口中溢出,便真如恶鬼般让人毛骨悚然。
当年祁家惨案,除了苏氏,宋家也在其中扮演角色。
肮脏的血脉之下,谁都不无辜!
他不会放过他们每一个人。
宋夫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她忽然解开自己外衣的扣子,将破旧的礼服层层褪下:“放了我儿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回应她的只有几声冷笑。
懒散的,浸润在冰雪寒潭里的笑。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今夜看不到我想要的,等着收尸。”
另一边苏瑶刚进入别墅,就让侍应生领着她进入休息间,甚至在侍应生离开后,她迅速换了一间。
她得谨慎些。
防备苏振天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将她和秦聿风捆绑。
推开门,环顾西周,苏瑶秉着万事小心的原则,将卫生间和阳台全部检查一遍,确定没什么异常后,才瘫坐在沙发上。
刚刚拿起桌上的甜点,她又放回去了。
不能吃。
一定不能乱吃乱喝。
苏瑶无聊地浏览手机,余光中却发现有衣柜正对着沙发。
她上前,一把拉开衣柜,恰好与里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江...江学长?”
柜子里的人一身纯白色的西装,金丝边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平添几分儒雅气息。
“好巧,瑶瑶。”
男人开口笑时,连同声音都变得温柔,似春风拂面,全然是春天独有的芬芳。
江随野眼底的冰冷和哑然在看到苏瑶后尽数褪尽,他忽然挑眉,又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学长。
苏瑶却觉得浑身发冷。
正常人谁会藏柜子里,除非江随野有什么计划阴谋,她这算是撞破了吗?
救命。
恶毒女配的光环这么强大吗?
她费尽心思避开秦聿风,这就撞江随野面前了?
少女面上的惶恐被江随野尽收眼底。
和从前相比,怎么变的胆小了许多?
“好巧,我还有事先走了。”苏瑶片刻都不想多待,扭头就走。
可炽热宽大的手掌紧紧将她的手腕攥住。
“瑶瑶,跑什么?”
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调渐冷,如同可怖的催命符,让人毛骨悚然。
苏瑶回身,语气僵硬,勉强扯出笑脸:“我爸在等我。”
少女的戒备表现得异常明显,从肢体动作上都表现出对他的抗拒。
明明昨天,苏瑶炽热纯粹的目光总是锲而不舍地黏在他身上。
为了甜甜叫一声“江学长”绞尽脑汁偶遇。
怎么过了一晚,苏瑶就对他避如蛇蝎。
祁鹤。
一定是祁鹤搞的鬼!
这个骚.货恐怕背后没少说他坏话,长舌妇,贱男人。
“你怕我?”
江随野没有松手,炽热的温度通过掌心转移到手臂,蔓延西肢百骸。
他的声音温和,露出笑容时,像是邻家哥哥,具有非同一般的亲和力。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瞳孔中泛着冷意,犹如寒潭千尺,更似伺机而动的蛇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