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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探织室

第一节:首夜惊变(上)

2025年4月1日,清明前夜,马王堆考古现场笼罩在薄雾中。

沈明哲手中紧紧握住编号“001”的毛刷,在第三次轻轻地拂拭帛画《人间仙境》上辛追的脸部时,内心涌起复杂的感情。这是他己经参与过七次马王堆汉墓考古工作的人类学家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触摸这些珍贵历史文物的感受——每一份敬重和珍视都在这次接触中加深了几分。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柔和细致,手中的毛刷似乎也在感受着岁月赋予它的特别使命—那经过时光磨砺的猪鬃己变得异常柔软,几乎能比肩羽毛一般的纤细却坚韧无比。然而在这一瞬之间,正当它触及到画面最精美的部分之一-辛追女士眉骨之处,“咔嚓”一声清脆声响响起! 几缕本应光洁无瑕如同丝绸般的纤维刹那间断开……

此时此刻,在不远处正忙于调整高清摄像机镜头位置以捕捉最佳视角的摄影师陈墨同样注意到了这个意外状况:“把角度抬高一些!”她在旁边指导助理的操作同时还不停查看屏幕上显示的内容; 然而在那一刻……不知何故引发了一场微小振动波席卷全场!

原来先前一首静静地悬挂在半空中的那一幅古朴典雅之作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将其牵扯得上下浮动不己!更让人震惊的是: 当众人惊愕之余发现那位栩栩如生却又并非真实存在的女子竟睁开眼睛并且缓缓转了个眼珠子后又一道淡粉色光芒自眼角流出...宛若一颗晶莹剔透且温柔流转的小水珠落入白绸缎面留下一抹既美好动人亦富含深刻寓意的印象......

“陈墨!”林月的惊呼被脚手架倒塌的巨响淹没。探照灯的光束在帛画上扫过,映出一双转动的眼珠,瞳孔收缩成针尖状,仿佛在注视着某个遥远的时空。沈明哲立刻切断电源,考古棚陷入一片漆黑,唯有应急灯亮起,在他脸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他喉结滚动,声音异常平静:“设备故障,继续工作。”

林月借着手机微光扶起陈墨,却发现他浑身冷汗,瞳孔涣散:“她...在看我。”他的声音带着退役军人特有的沙哑,手指死死攥着摄像机存储卡,“她的眼睛,和喀布尔那个小女孩一样...满是恐惧。”

“别怕,只是投影故障。”林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触到他后颈凸起的疤痕——那是弹片划伤的痕迹,形状竟与马王堆三号墓出土的利豨骸骨上的伤痕位置一致。

第一节:首夜惊变(下)

沈明哲走向监控室时,鞋底碾过一块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从口袋里摸出湿巾,仔细擦拭毛刷上的颜料,却在湿巾上发现几点暗红——那不是朱砂,而是血迹。他瞳孔骤缩,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快递,里面是半枚吕氏符节,符节边缘的齿痕与林月的楚绣胎记吻合,附纸条写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利苍”。

“沈队,监控数据恢复了。”技术员小张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屏幕上,帛画人物的眼珠转动画面被逐帧解析,竟显示为“一种未知的生物荧光反应”。沈明哲盯着画面,看见辛追眼尾的淡红色痕迹逐渐清晰,形成一行小篆:“帛画开,黄泉启”。

“小张,把这段视频加密。”沈明哲扯下手套,露出掌心的老茧——那是长期握铲形成的,形状竟与历史线利苍握剑的手纹一致,“还有,通知所有人,今晚的事,不准外传。”

第二节:织室魅影(上)

午夜时分,考古队收工后,林月独自留在织室。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恒温恒湿系统将湿度控制在55%,这是素纱襌衣的最佳保存环境。她坐在工作台前,显微镜下的红丝呈现出奇异的螺旋结构,像极了DNA双螺旋,却比人类基因多出两条链。

“嗒——”

不知何处传来水滴声。林月抬头,看见展柜中的素纱襌衣正在缓缓旋转,衣领处的红丝无风自动,编织成茱萸纹的图案。她想起上午查阅的文献,马王堆一号墓出土的素纱襌衣重仅49克,“薄如蝉翼,轻若烟雾”,却从无人知晓其编织工艺。此刻,她眼睁睁看着红丝在空中穿梭,竟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作织机。

应急灯突然熄灭,织室陷入彻底的黑暗。林月摸到桌上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展柜时,看见素纱襌衣上倒映出一个穿着曲裾深衣的女子——辛追左脸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与林月今早照镜子时突然出现的淡疤位置完全吻合。女子抬起手,指向展柜下方,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节:织室魅影(下)

林月颤抖着蹲下身,手电筒光束照到一枚锈迹斑斑的信笺残片。残片边缘有细密齿痕,背面用炭笔勾勒着南阳布防图,图中标注“吕”字的营垒,竟与现代考古发现的汉代南阳郡遗址完全重合。残片中央,一个极小的“辛”字暗纹若隐若现,像一只跨越两千年的眼睛,终于等到了能读懂它的人。

“林老师?”保安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林月慌忙将残片藏进口袋,起身时撞翻了工具架。一把剪刀滚向展柜,刀刃映出她苍白的脸,却在倒影中忽然变成辛追的面容——她正对着林月微笑,手中举着半片茱萸纹信笺。

回到实验室,林月立刻对红丝进行荧光检测。紫外灯下,红丝发出幽幽的蓝光,组成一行行小篆:“诸吕之乱,利苍双面,血祭帛画,祸延后世”。她想起沈明哲的黑袍,想起陈墨的箭伤胎记,想起周万财的《五十二病方》残卷,忽然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考古发掘,而是一场跨越两千年的因果轮回。

第三节:镜中玄机(上)

陈墨悄悄潜向沈明哲的办公室,靴底的泥巴在走廊留下蟾蜍形状的脚印——那是他在阿富汗执行任务时,当地游击队的暗号。门缝里透出的电脑屏幕光芒,将沈明哲的影子投在走廊墙壁上,影子的轮廓逐渐变形,竟与历史线利苍的画像重叠。

“利苍啊利苍,你藏得太深了。”沈明哲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近乎痴迷的颤抖,“五具木人,北斗方位,原来你早在诸吕之乱时,就布好了局。”屏幕上,马王堆二号墓的CT扫描图被放大数十倍,椁室西北角的阴影清晰可见五具叠放的木人,每具木人脚踝都系着帛条,上面的朱砂字隐约可见“利苍”“辛追”“利豨”等字样,最边上的小木人,分明刻着“阿箬”——利苍次女的小名。

陈墨口袋里的古钱币突然发烫,钱币上“利豨”二字渗出暗红液体,在掌心晕开,形成一个箭头,指向沈明哲的书柜。书柜最上层,一本《史记·吕太后本纪》翻开着,页脚有沈明哲的批注:“利苍传中缺七处朱砂批注,恰合北斗之数。”陈墨伸手去抽书,却见书后藏着一个锦盒,里面是半枚吕氏符节,符节边缘的齿痕,竟与林月的楚绣胎记形状吻合。

“好看吗?”沈明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墨转身,看见他手中握着一把毛刷,刷毛上粘着朱砂与尸油的混合物,正是历史线徐福所用的秘术材料,“这符节,是利苍当年从徐福那里得来的,齿痕是辛追用剪刀掐的——她总以为能阻止那场血祭。”

第三节:镜中玄机(下)

陈墨后退半步,手按在腰间——那里本应别着一把军刀,此刻却只有一枚古钱币。“你到底是谁?”

“我?”沈明哲轻笑,“我是利苍的第十七代孙,是来完成他未竟的事业的。”他抬手,露出后颈的朱砂痣,形状与历史线利苍的胎记完全一致,“两千年前,利苍用全家的生辰八字布下五毒阵,本想借诸吕之乱飞升,却被辛追破坏。如今,我要用现代科技,重启这个阵法。”

陈墨想起阿富汗的战场,想起自己被弹片划伤的瞬间,眼前曾闪过一个古代战场的画面:少年利豨骑在马上,右肩中箭,手中长剑指着远处的吕氏军旗。他摸出古钱币,背面的“辛”字暗纹突然发出微光,与沈明哲的朱砂痣遥相呼应。

“你以为自己是利豨转世?”沈明哲逼近,“错了,你只是个替代品——真正的利豨,早己死在七国之乱的战场上,而你,不过是我选中的‘北斗第七星’,用来填补阵法的空缺。”

第西节:血色密信(上)

林月将红丝样本锁进保险柜,转身时看见修复台上的帛画草图自行翻转,背面用朱砂写着:“勿信穿黑衣的人”。她想起沈明哲的黑袍,想起历史线徐福的穿着,后颈突然泛起凉意。手机在此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跃入眼帘:“子时三刻,织室见——辛追”。发件人号码显示为“1952”,正是马王堆首次被发现的年份。

织室里,素纱襌衣依然悬浮在展柜中,衣领处的红丝己编织成完整的茱萸纹图案。林月伸手触碰,衣料突然如水波般荡漾,映出辛追的脸——她的嘴唇微动,林月听见自己内心响起一个声音:“看...信笺...”

展柜下方,那枚信笺残片正在发光,炭笔线条逐渐立体化,形成一个三维的南阳布防模型。林月看见模型中,标有“吕”字的营垒突然喷出红光,竟与现代卫星地图上的军事基地位置重合。残片中央的“辛”字暗纹展开,露出一行小字:“利苍反,帛画开,需以血镇之”。

“林月!”陈墨的呼喊从走廊传来,林月转身,看见沈明哲站在门口,手中握着染血的毛刷,刷毛上的血滴在地面,画出帛画金乌的形状。他身后,周万财正点燃一本《五十二病方》残卷,火光中,三人的影子与利苍、徐福、周勃重叠,形成一幅跨越时空的诡异画面。

第西节:血色密信(下)

“把信笺给我。”沈明哲逼近,毛刷上的血珠滴在林月的修复日志上,晕开的形状与历史线利苍的血滴完全一致,“利苍用了一辈子,才把秘密藏进帛画,你以为能解开?”

林月后退,后背抵在展柜上,素纱襌衣突然轻轻飘落,覆在她肩头。衣领处的红丝缠上她的手腕,宛如辛追的手在牵引。她看见帛画展区方向,一道幽光透出,画中辛追的衣袖正缓缓展开,露出内侧的茱萸纹密信——那是利苍篡改的吕氏密诏,“增兵”二字下,隐约可见被朱砂覆盖的“屠城”二字。

子时三刻,钟声响起。

素纱襌衣上的茱萸纹突然发出微光,与帛画中的图案共鸣。林月听见考古棚外传来夜枭的长鸣,与历史线辛追熔毁青铜人偶时的鸟鸣声重叠。陈墨冲进织室的刹那,她终于明白:这不是简单的考古发掘,而是两个时空的碰撞,是跨越两千年的血祭,即将在今夜,拉开序幕。

沈明哲举起毛刷,刷毛上的血滴在帛画上,竟勾勒出五具木人的轮廓。周万财狞笑着撒出一把粉末,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尸油与朱砂的气味。陈墨握紧古钱币,钱币上的“利豨”二字突然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半片信笺——那是辛追当年藏在女儿布偶里的残片,上面用楚绣绣着“北斗镇煞,血祭必亡”。

林月望着素纱襌衣上的红丝,想起检测报告中的DNA匹配度,终于领悟自己为何能感知辛追的记忆——她是辛氏血脉的传承人,是两千年前那场血祭的解铃人。她抬手,用修复师的镊子夹起红丝,轻轻一扯,素纱襌衣上的茱萸纹应声而碎,与此同时,帛画“天门”处出现一道裂痕,透过裂缝,她看见另一个时空的轪侯府,辛追正抱着女儿,将半片信笺埋入马王堆的北斗方位。

雨声渐急,寒蝉的哀鸣与两千年前的夜重叠。林月听见自己的心跳与辛追的心跳共振,听见陈墨的呼吸与利豨的呼吸同步,听见沈明哲的狂笑声与利苍的叹息交织。在这一刻,古今时空的界限彻底模糊,所有的欲望、阴谋、爱恨,都汇聚成帛画上的一滴血,即将开启一场跨越两千年的救赎与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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