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幻言 > 神医嫡女:狼王的复仇盛宴 > 第114章 风起京华

第114章 风起京华

晨雾未散的金銮殿里,檀香混着龙涎香在梁间缭绕,氤氲如梦,仿佛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这层沉郁的香气。

林清梧站在丹墀下,指尖着太后遗诏上的朱印,那抹暗红在她指腹留下淡淡的油墨气息,玉扳指贴着皮肤沁出凉意,像一滴凝固的冰落在手腕上。

公主壬昨夜塞给她的鎏金手炉还在袖中,暖意却抵不过殿外投来的几道冷光——那是杜党官员们藏在朝服下的视线,锐利如刀锋,割得人脊背发紧。

“宣清梧公主觐见。”司礼监的尖嗓划破殿中沉郁,声音像一根细针刺入耳膜。

林清梧抬头,看见龙椅上公主壬正朝她微微颔首,那一瞬,她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一丝坚定与信任。

她踩着云纹锦鞋拾级而上,脚步轻而稳,绣鞋踏在青砖上的声音像是敲在人心上。

袖中密折被掌心焐得发烫——那是谋士卯连夜整理的大臣辛贪腐证据,从盐引私售到克扣军粮,桩桩件件都盖着江南各州的官印,纸张粗糙,带着些许潮湿的气息。

“诸位爱卿。”公主壬的声音清泠如泉,从高处落下,荡开一片寂静,“今日本宫召大家来,是要议一议……如何清肃朝纲。”

殿下霎时响起抽气声,像风吹过枯叶林,低低地回旋。

杜丞相的青纹朝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捻着胡须的手指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清梧时,像淬了冰的刀尖,寒意首逼眉睫。

林清梧向前一步,密折“啪”地拍在御案上:“臣有本启奏。”她望着殿下脸色发白的大臣辛,继续道,“辛大人任江南布政使期间,借灾年私吞三十万石赈灾粮,又与盐商勾结,将官盐以私盐价倒卖,获利白银五十万两。”

“荒谬!”大臣辛踉跄两步,朝珠撞在腰间发出脆响,叮当作响,如同他心中即将崩塌的防线,“这等无凭无据的指控,分明是……”

“证据在此。”林清梧扬手甩出一叠契纸,被小太监捧着呈到殿下。

最上面一张是扬州盐商的账本,墨迹未干的“辛大人”三个字刺得辛大人瞳孔骤缩,像毒蛇咬住心脏。

“扬州盐商昨日己押解到京,辛大人不妨问问他,那五十万两白银可还存在相府的暗库里?”

殿中霎时炸开议论,低语声此起彼伏,如潮水翻涌。

杜丞相的指节捏得泛白,他突然低笑一声:“公主这是要学汉武大帝?只是……空口白牙便要治罪朝廷命官,传出去恐失体统。”

“体统?”林清梧转身首视他,前世被推入护城河时的窒息感突然涌上来,喉头一阵腥甜,她压下不适,语气却愈发清亮,“那便请御史台彻查。”她望向左侧的御史大夫,“张大人,您敢不敢接这桩案子?”

御史大夫张慎的朝服下摆微微发抖。

他瞥了眼杜丞相阴鸷的脸色,又对上林清梧眼中灼灼的光——那光像前世她在乱葬岗捡回他濒死的独子时,熬了三天三夜煎的药汁,清苦却救命。

“臣愿领旨。”张慎突然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咚的一声闷响,惊得众人一震,“臣这就带御史台查个水落石出!”

殿外传来鸦鸣,撕裂寂静,也撕开了这场风暴的序幕。

杜丞相望着张慎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摸出袖中暗哨,轻轻一吹,殿外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是他安插在城门外的暗卫。

“寅氏的兵,该到了。”他望着殿外渐亮的天色,嘴角扯出冷笑。

三十里外的驿道上,尘土被马蹄卷得漫天飞扬,呛得人口鼻难忍。

将军辰勒住青骓马,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反射出金属特有的寒意。

他望着对面密密麻麻的人马,长枪往地上一戳:“寅老匹夫,你带三千私兵围京城,当这是你家后院?”

为首的灰衣汉子掀开车帘,腰间虎纹玉佩晃得人眼花。

“辰将军,杜大人说了,清君侧是忠臣之道。你我同朝为臣,何必刀兵相见?”

“放你娘的屁!”辰将军的长枪挑飞他的玉佩,金属撞击声在空气中炸开,“清君侧?你当满朝文武都是瞎子,看不出杜贼要谋朝篡位?”

寅氏的士兵开始骚动。

辰将军扫过他们腰间的黑色药囊——那是杜丞相发的蚀魂丹,说是提神,实则吃多了会疯癫。

他握紧枪杆,正欲下令冲锋,远处突然传来鸾铃声。

“让开。”

清脆的女声穿透喊杀声。

众人回头,只见一辆朱漆马车停在驿道中央,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张冷白的脸。

林清梧踩着绣鞋下了车,金牌令箭在掌心泛着金光:“本宫是清梧公主,见令如见圣驾。”

寅氏瞳孔骤缩。

他认出那枚玉扳指——太后的陪嫁,当年太后寿宴上他跪得太低,只敢偷偷瞄一眼,此刻却明晃晃戴在这女子手上。

“你们可知这是什么?”林清梧举起一个青瓷瓶,倒出颗黑褐色药丸,气味刺鼻,“蚀魂丹。杜丞相给你们的,说是行军良药,实则是用曼陀罗花、钩吻草熬的,吃三粒便会失智,五粒命丧黄泉。”她望着前排士兵发红的眼睛,继续说道,“昨夜有个小卒偷跑回营,抱着马桶吐了半宿,你们猜他吐出来什么?”

士兵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中透出不安。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兵突然跪下来:“公主说的是真的!俺前日吃了两粒,昨夜梦见俺娘被狼叼走,拿着刀砍了同帐的兄弟……他、他才十六啊!”

哭声像火星掉进干草堆,瞬间点燃了整支队伍。

寅氏的士兵开始推搡,有人扔掉刀枪,有人抱着头尖叫。

辰将军趁机大喝:“杀贼者赏银百两!”玄甲军如猛虎下山,寅氏的队伍瞬间溃不成军。

相府后园的假山上,杜丞相摔碎了第七个茶盏。

他望着报信暗卫染血的衣襟,喉间泛起腥甜——那是蚀魂丹的副作用。

“焚宫计划,启动。”他扯下腰间玉佩砸在地上,碎成数片,“去太液池,把毒粉全撒进去。”

深夜的皇宫笼罩在墨色里。

林清梧捧着铜壶站在太液池边,月光照在水面上,泛着诡异的幽蓝。

她伸出手指蘸了蘸水,药魂在识海翻涌——那是乌头碱的灼烧感,混着少量鹤顶红的腥甜。

“苏阿婆。”她转身对暗处招了招手。

白影一闪,苏阿婆提着药箱出现,银发在夜风中乱翘:“丫头,这毒下得阴狠,乌头麻肺,鹤顶红攻心,没我那半吊子徒弟配的解毒汤,三日后皇宫得死一半人。”她掀开药箱,取出晒干的甘草、绿豆,淡淡苦味弥漫开来,“去把所有井都封了,让小太监们烧热水,我这就熬药。”

林清梧望着她佝偻却利落的背影,眼底泛起暖意。

前世她被扔去乱葬岗时,是苏阿婆用草药吊住她的命;今生她要护着这双熬药熬得满是药渍的手,不再沾血。

“公主,杜丞相的暗卫往您寝殿去了。”小宫女跌跌撞撞跑来,“他们说您……您中毒昏迷了?”

林清梧眼底闪过冷光。

她解下外袍,递给宫女:“把我的金步摇戴上,装成昏迷的样子。”又对暗处打了个手势,沈昭的玄铁剑从檐角垂下,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子时三刻,杜丞相带着二十个暗卫撞开寝殿门。

烛火被风扑灭,黑暗中传来他得意的笑声:“清梧公主,本相送你去见太后……”

“杜大人,别来无恙。”灯火骤亮,沈昭的剑架在他颈间,玄铁寒芒映得他脸色发白。

林清梧坐在妆台前,金步摇在发间晃动:“本宫等你很久了。”

杜丞相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疯癫:“你以为赢了?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他的目光扫过窗外,那里有暗卫正往相府方向狂奔。

天快亮时,士兵押着杜丞相往天牢去。

林清梧站在宫门口,望着相府方向腾起的火光。

有暗卫跑来,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绢帛:“公主,相府偏院的密室里搜出这个,好像是……地脉图。”

林清梧展开绢帛,“九域地脉图”五个大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她望着杜丞相逐渐远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抚过图上标注的“太华山脉”,那里用朱砂点着颗醒目的红点——像极了前世她咽气前,护城河里泛起的血花。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