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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暗局再起

御花园的暮色里,金线绣的“仁心圣手”匾额在廊柱间轻轻摇晃,映出斑驳光影,晃得人眼晕。

晚风穿过回廊,带着几缕枯叶与泥土的气息。

林清梧望着锦鲤搅碎的池面,水波荡漾中倒映着她苍白的脸。

喉间那丝甜腥突然翻涌得更急,像是有人攥住她心口的血脉,一下下往骨髓里灌冰渣。

她下意识按住胸口,指尖微颤。

“林姑娘?”沈昭的手覆上来时带着温度,掌心温热,她这才惊觉自己指尖凉得像浸过腊月的井水,连指甲都泛着青白。

“许是累了。”她强撑着笑,目光却扫过御药房飘来的药香——那缕辛烈里,藏着半分似曾相识的苦。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被灌下毒酒前,太医院的香炉里,烧的正是这种混着辛烈的沉水香。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林清梧垂眸掩住眼底的锐光,运起“药魂”的瞬间,经脉里窜过细密的刺痛。

她的神识如游丝般钻进血脉,在肺腑间触到一团暗紫色的毒雾。

那毒雾裹着细如牛毛的针,正随着心跳往心脉里钻。

比前世害她的“幽昙散”更阴毒,这毒竟能蛰伏在经脉里,专等吉时发作——今日她领御赐匾额,皇帝要当着满朝文武褒奖她的医道,正是最风光的时刻,也是最致命的时刻。

“昭哥哥,我有些头晕。”她身子一软,沈昭立刻托住她后腰。

他的手臂结实而稳重,带着淡淡的皮革气息。

余光瞥见廊下伺候的小太监正探头探脑,林清梧咬了咬舌尖,让眼尾泛起生理性的水光,“送我回医馆吧,许是吹了风。”

沈昭的玄色披风裹过来时,她听见他压低的声音:“脉息乱得厉害,定要请太医院……”

“不可。”林清梧攥住他袖口,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声音却轻得像叹息,“若现在声张,下毒的人就躲了。”

沈昭的脚步顿住。

他低头看她,晨光里她眼睫微颤,像只明明受了伤却还要竖着刺的小兽。

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坚持,只将披风裹得更紧些,遮住她微微发抖的肩膀。

医馆后堂的竹帘刚放下,苏阿婆就端着药碗冲进来:“我的小祖宗!方才听小顺子说你在御花园晕了……”话未说完,就见林清梧掀开被子坐起来,哪有半分虚弱模样。

“阿婆,把门关紧。”林清梧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凑到鼻尖轻嗅——果然,清苦的参汤里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像是掺进了某种慢性毒物。

“他们连补药都下了毒。”

苏阿婆的手一抖,药碗“当啷”砸在木桌上,滚烫的药汁溅上她的粗布衣袖。

她蹲下身扒拉药柜,摸出个青瓷小瓶:“这是我新制的解百毒散,当年在苗疆跟老蛊婆学的……”

“不。”林清梧按住她的手,从怀里摸出个泥封的陶罐,“我要他们以为毒还在发作。”她将罐里的褐色药汁倒进参汤,又沾了点在帕子上按在唇上,药汁的苦味渗入唇纹,带着一丝涩麻。

“阿婆,今夜起你守在门口,无论谁来送药,都只说我烧得说胡话。”

“那你……”

“我在床头洒了青蚨粉。”林清梧指了指床帐,浅青色的粉末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只要有人靠近三尺内,鞋底就会粘上粉,天亮后一沾露水就显红。”

苏阿婆突然抓住她手腕,枯树皮似的手指按在她脉门上。

半响,她眼眶发红:“这毒……比那年山匪的鹤顶红还阴。”

“所以才要引蛇出洞。”林清梧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白发,动作轻柔得像小时候那样,“阿婆,我前世被毒哑了嗓子才知道,有些毒,要等放毒的人自己跳出来,才能拔根。”

夜漏过三更时,林清梧蜷在锦被里,听着窗外更夫敲了两下梆子。

远处传来野猫的叫声,夹杂着风掠过屋檐的呜咽。

床帐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挠过青石板。

她闭紧眼,呼吸故意放得粗重,指尖悄悄扣住床头的铜环。

“吱呀”一声,窗棂被推开条缝。

冷风灌进来时,她闻到那缕熟悉的辛烈——正是御花园里那股混在药香里的味道。

“姑娘?”丫鬟乙的声音带着颤,脚步声窸窣地靠近床头。

林清梧没动。

她听见瓷碗相碰的轻响,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对方正踮脚靠近床头。

“啪!”林清梧猛拽铜环,悬在房梁上的木桶应声而落。

深褐色的染色水兜头浇下,正泼在丫鬟乙月白的衣袖上。

那丫头尖叫着后退,踩翻了药炉,炭灰扑簌簌落了满地。

“抓贼!”苏阿婆的声音从门外炸响,她举着铜烛台冲进来,烛火映得丫鬟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那丫头转身就往窗外钻,却被林清梧甩出的银针钉住裤脚,摔在地上首打滚。

“说,谁派你来的?”苏阿婆抄起扫帚要打,被林清梧拦住。

她蹲下身,捏住丫鬟乙沾了青蚨粉的鞋底——在月光下,那抹红像滴凝固的血。

“是…是杜府的张妈妈……”丫鬟乙抖得像筛糠,“她说只要换了药碗,就给我十两银子赎身……”

“杜府不是己经抄了?”苏阿婆皱眉。

林清梧盯着她染了色的衣袖,那颜色深得发黑——分明是用乌桕汁调的,专用来掩盖青蚨粉的红。

“她在撒谎。”她指尖按上丫鬟乙后颈,那里有个淡青色的胎记,“杜府的丫鬟都在大牢里,你后颈的朱砂痣,是上个月才在城南绣坊点的吧?”

丫鬟乙的脸瞬间煞白。她突然暴起撞开苏阿婆,往院外狂奔。

林清梧站在廊下,看着她的脚印在青石板上晕开淡红——那是青蚨粉遇了露水,正沿着她逃跑的方向,画出一条通往城外的路。

“昭哥哥。”她摸出怀里的玉哨,轻轻吹了声。

沈昭的玄甲卫到得比晨雾还快。

天刚蒙蒙亮,他就带着人堵在城外废弃的破庙前。

庙门虚掩着,门环上挂着半片褪色的红绸,正是丫鬟乙跑进去时扯断的。

“末将己让人围了后墙。”他解下披风给林清梧披上,声音低沉,“林姑娘且在马车上等。”

“不。”林清梧按住他的手,“我要亲自看他们的脸。”

庙内的佛像倒在地上,香灰积了三寸厚。

密室的暗门在佛像底座下,推开时霉味混着药味扑面而来。

毒师甲正往陶罐里倒药粉,谋士戊缩在角落撕密信,见有人进来,毒师甲抄起药罐就要砸。

“拿下。”沈昭的剑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两人瘫坐在地。

“你们以为杜家倒了就万事大吉?”毒师甲突然笑起来,缺了颗门牙的嘴漏着风,“他不过是冰山一角,等九转蚀骨香发作……”

“住口!”谋士戊猛踹他一脚,却被玄甲卫反剪了双手。

林清梧上前两步,盯着毒师甲腰间的药囊——那是用北境狼皮缝制的,边缘缀着狼牙。

“九转蚀骨香的配方,从哪来的?”她声音冷得像冰锥。

毒师甲的笑僵在脸上。

他盯着林清梧的眼睛,突然压低声音:“前朝皇室的医典……早该随那老皇帝一起埋进棺材的东西……”

林清梧的指尖微微发颤。

二十年前,先皇病重时,太医院呈上过一本《青囊玉笈》,说是前朝皇室秘藏的医典。

后来先皇病逝,那本医典就不知所踪。

难道……

“带回去审。”沈昭皱眉,将她往身后拉了拉。

回程的马车上,林清梧翻看着从毒师甲身上搜来的杂物。

半块碎玉、几枚铜钱、还有块巴掌大的铜牌——背面刻着两个字,被泥污盖住了大半。

她擦去泥灰,“天枢”二字赫然入目。

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林清梧握紧了铜牌。

风从车窗钻进来,掀起她的衣袖,露出腕间淡青的血管——那里,那团暗紫色的毒雾,正随着心跳,缓缓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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