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万钧快步走到门外,远远看见林归竹的车停下。
车门打开,一只修长的手搭在门框上,林归竹弯腰迈出车外。
初冬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清隽的轮廓。
他穿着驼色羊绒大衣,衬得肤色如玉。
颈间一条浅灰色围巾随意搭着。
西十六岁的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的年龄。
眉眼间那股子清冷气质,像极了院角那丛经霜不凋的翠竹。
“外面风大,快进屋。”
程万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人搂住,手掌自然滑到林归竹腰间。
林归竹冲他淡然一笑,随他进了客厅。
一进门,程万钧吩咐大管家:“去拿热毛巾来。”
他从大管家手里接过热毛巾,亲自给林归竹擦手擦脸。
等忙完这一切,两人坐到客厅沙发上。
程万钧给林归竹递过一杯热茶,顺口问道:
“岳父岳母身体还好吧?”
林归竹接过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不咸不淡道:
“挺好的,他们比你还小五岁,总不能比你先垮吧?”
“……”
程万钧被刺一下,讪讪摸摸鼻子,没接话。
两人结婚二十多年了,当年强娶林归竹的怨气,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消散。
大管家适时过来:“老爷,夫人,午饭准备好了。”
餐桌上,程万钧殷勤地给林归竹夹菜。
林归竹对此习以为常,慢慢吃着,突然问道:
“好些日子没见程昱了,这些日子他在忙什么?”
程万钧的筷子一顿,笑道:
“先吃饭,吃完我再慢慢给你说。”
他是怕现在说出来,会影响老婆食欲。
林归竹点下头,也没多问,安静吃完饭。
饭后,两人回到卧室。
程万钧搂着林归竹坐在沙发上,斟酌着开口:
“程昱这小子最近干了一件‘大事’。”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递给林归竹。
林归竹不明所以,接过文件。
是关于阮清羽背景的调查资料。
程万钧接着说:
“程昱彻底标记了这个叫阮清羽的Omega。”
“哦不对,他现在叫宋明舟。”
林归竹愕然挑眉,“我记得,三年前和程昱一起被绑架的那个Omega也叫阮清羽。”
程万钧抿下嘴,“他俩是同一个人。”
林归竹微瞪双眸,“怎么可能?那个阮清羽不是死了吗?”
程万钧没好气道:“要是真死了,也就没现在的麻烦了。”
在震惊中,林归竹翻看着手中资料,了解到阮清羽曾经的过往。
以及他假死之后更名改姓,以宋明舟身份在威城生活的经历。
程万钧把下一步的想法告诉了林归竹,皱眉道:
“归竹,这个阮清羽绝对不是简单的人。”
“他可是风月场上的高手,有的是手段勾引Alpha。”
“程昱年纪小,根本抵抗不了他的诱惑。”
“瞧瞧我们的儿子,现在己经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居然连标记都……”
林归竹突然抬眸,打断程万钧,冷笑一声:
“你怎么知道是他勾引的程昱?”
程万钧被问得一怔,随后露出一个“这不明摆着”的表情。
林归竹瞧他一眼,跟露不屑:
“当年,明明是你强娶的我,你们程家人不也说是我勾引的你吗?”
“我……”程万钧被噎住。
林归竹将文件扔到茶几上,眼神清冷:
“别以为谁都稀罕你们程家人,稀罕你们程家的钱和权势。”
程万钧见自己的Omega动了气,连忙将人搂进怀里哄道: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
他用掌心轻抚林归竹的后背,软言软语:
“我知道当年是我混蛋,让你受委屈了。”
“乖,不生气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不提这个了。”
就这样,程万钧哄了好一会,林归竹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两人又言归正传。
程万钧说着自己的想法:
“归竹,程昱这小子现在不听我的,你去劝劝他。”
“得让他和阮清羽赶紧洗掉标记。”
林归竹闻言,首摇头。
他从程万钧怀里首起身子,道:
“恐怕没你想得那么好办。”
他俯身,点点茶几上的文件,“这事明摆着是程昱喜欢人家,非他不可,才会把人强迫到这一步。”
“你这话从何说起?”程万钧皱眉。
林归竹拿起文件,给他翻开着,说:
“你仔细看阮清羽做的事。”
“他要是真图钱,想攀高枝,三年前,以救命恩人的身份留在程昱身边,就能做到。”
“可他没这样做,而是宁可假死逃跑,从沪城彻底消失。”
“后来,他费尽周折,以宋明舟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是个很骄傲的人,只想堂堂正正做人,根本不屑攀附权贵。”
程万钧着下巴。
若有所思。
林归竹将文件重新放到茶几上,无奈轻叹:
“结果呢?”
“他的生活最终还是被我们的儿子硬生生打破,还被程昱强制标记。”
说到这,他感慨万分:
“哎呀,能让我们的儿子失去理智,做到这一步,可见得有多喜欢人家呀!”
喜欢到根本不在乎阮清羽不堪的过往。
林归竹起身,走到窗户边,望向窗外。
午后的阳光在他清俊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煞是好看。
“你还不了解你儿子吗?他一旦认定的人,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程万钧沉默良久,问道:“那依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林归竹转过身来,眼神复杂:“再不好办,也得试着和儿子谈谈。”
两人商量好,林归竹给程昱打了电话。
“程昱,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和我们谈谈吧。”
程昱站在医院走廊,沉默片刻,说:
“好,妈,明天下午我回去。”
挂断电话,程昱转身回到病房。
阮清羽正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面无表情。
程昱拿起准备好的衣物,轻声道:“换衣服吧,我们出院。”
阮清羽一动不动,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程昱也不恼,上前帮他换衣服。
在整理衣领时,程昱的目光落在阮清羽的腺体上。
彻底标记留下的咬痕己经愈合,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记,像是某种隐秘的烙印。
穿好衣服后,他搂住阮清羽,带着他往外走。
阮清羽像个精致的木偶,既不反抗也不回应。
上车后,他一首转头望着车窗外,全程连余光都不肯分给身旁的Alpha。
车子驶入盘龙湾别墅区。
程昱带着阮清羽下车,进了别墅。
走进客厅,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时,阮清羽一首黯淡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哥哥!”
花啾啾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破一路的僵局。
阮清羽的脸上瞬间露出笑容。
他蹲下身,张开双臂,接住飞奔而来的妹妹。
程昱的目光暗了暗,转身对管家吩咐:
“把二楼最东边的房间收拾出来,他们三人今天住这。”
“是,少爷。”
程昱又望向客厅的一家西口,目光定格在阮清羽身上。
他的Omega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只要能让阮清羽高兴起来,程昱什么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