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哗啦”的水声停止。
沈屹寒随手拿起挂在边侧的浴袍披上,柔软的毛巾擦拭着头发。
洗手镜映出他此时的模样。
眉眼被水汽浸的沉黑,冷清的面孔看不出情绪。
总是隐藏在禁欲衣领内的白皙锁骨上覆着一枚新鲜的歯痕。
那颗小红痣愈加冶艳,血似的红。
沈屹寒有几分羞恼。
他打开水龙头,朝脸上扑了好几下冷水,才勉强压抑住脸颊上的热意。
脑海中却不可控制地回想起刚刚那一幕:
秦绍叼着他咽喉处第一颗衬衣纽扣,只稍微用些力气,便拽掉了,小狗似的,叼着那只纽扣,笑盈盈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沈屹寒脸色更红了,再没有半分沈家家主的凌厉气场。
掌心撑着洗手台,注视着镜中发丝凌乱的自己,将“疯狗”“混账”“王八蛋”几个词翻来覆去的又把秦绍骂了一遍,才稍微消了点气。
一行弹幕蹦出来:【洗个澡还拉灯真的是!咦嘿,不过汉堡刚刚怎么没用高阶压制啊?其实他就是在欲擒故纵在纵容秦二撒欢是不是!我又磕到了啊啊啊】
沈屹寒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用压迫信息素阻止那疯狗,刚刚才消下去的气又翻腾上来,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好一会。
浴室门“咚咚”两声。
秦绍轻佻的嗓音在门外响起:“老婆,出来吃宵夜了,我都冲完澡做好饭了,你都洗多久了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昏倒了吧?”
停顿了两秒,他愉悦道,“你再不出声我可就进去了啊,我数三秒,一、二、S——”
“嘭——”沈屹寒大力地拉开门,面色不虞地瞪着秦绍,“让你给我准备的换洗衣服呢?”
秦绍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过蒸着潮气的沈屹寒,喉结上下一滚,猎物就在嘴边却不能吃的感觉实在难受。
他真的很艰难地在忍,下巴轻扬,“喏,那呢,不喜欢的话就去衣帽间挑,里面大部分都是你的衣服。”
沈屹寒撞开秦绍的肩膀,他是在主卧浴室洗的澡,秦绍给他准备的家居服整齐的叠放在床上。
那张承载了快乐和死亡的大床就在眼前。
沈屹寒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从看见客厅装潢的时候就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明白秦绍到底是什么毛病,为什么要把家里装修的和前世一模一样?
沈屹寒掐掐眉心,无力道:“秦绍,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连这个床单被罩都和咱们死前用的一样?”
秦绍受宠若惊:“宝贝你连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记得呢?我只是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呀。”
沈屹寒脸色冷冷的:“纪念什么?这有什么好纪念的,要不要我给你立个碑再给你烧点儿纸?”
秦绍埋怨地看他一眼,仿佛在怨恨他不解风情,“纪念你第一次脐我啊,我买了三套一模一样的西件套来回换,每当我睡在这里,就仿佛回到了那一夜,你……哎!”
秦绍抬手抓住沈屹寒砸过来的毛巾,低低笑了声,“好啦,我不逗你了,赶紧换好衣服下楼,面坨掉就不好吃了。”
说完,秦绍非常绅士的退出卧室。
门被彻底关闭前,沈屹寒看见他甜甜蜜蜜地把脸埋在毛巾里闻了闻,扶额:“…………什么东西,变态。”
沈屹寒收拾妥当,穿着家居服下楼去餐厅,才发现他跟秦绍穿的是情侣装,动了下唇,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沈屹寒忽然产生了饥饿感,懒得跟秦绍客气,拉开餐椅入座,只觉得眼前的鲜虾菌菇海鲜面很眼熟。
筷子夹起一口放到嘴里,沈屹寒怔了怔,抬头对上秦绍期待的眼神,“……渔溪县那家?你偷他们配方了?”
秦绍托着腮,心满意足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沈屹寒。
餐厅灯透着暖意,碗里的面升着热气,这一刻,他们就像是人世间最普通也最幸福的小两口。
秦绍温柔的问:“味道怎么样?我还做了改良呢,你喜欢吗?”
沈屹寒垂着眼睫,用筷子挑着碗里的面条散热,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还行,一般。”
秦绍更加开心,笑道:“那就是好吃,好吃就多吃点,今天在酒局上没动几筷子吧?就是因为你挑食还三餐不稳定,才会时不时胃痛,趁现在还早,要多加注意。”
前世的沈屹寒有胃痛的毛病,去医院检查过,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长了点息肉,平时工作太忙不能按时吃饭导致的。
沈屹寒咬着鲜嫩的虾肉,转开这个令他很不自在的话题,“你和沈珺是怎么认识的?她为什么会愿意来沈家给你当说客?你又为什么不首接跟我谈合作?”
秦绍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又谈工作。”
沈屹寒看向他,他顺从道:“好吧好吧,说来话长,就是在淮江认识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她是你姐,帮了她一个小忙。”
他在餐桌下勾了下沈屹寒的裤腿,“我首接跟你谈?你会见我吗?不又得说什么不想重蹈覆辙的废话,巴不得跟我划清界限?没心肝的家伙。”
沈屹寒皱了皱眉,踢了他一脚,“继续说,你许了沈珺什么好处?”
秦绍悠悠道:“也没什么,就是把一家娱乐公司的股份转让给了她而己。”
沈屹寒用怀疑的眼光看他:“这么大方?”
秦绍放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沈屹寒瞥了一眼,是沈珺的。
好巧,这么晚打过来,一定是急事。
秦绍接听后点开免提,沈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过来:“秦二少,你知不知道华金娱乐签了对赌协议且损失惨重的内部消息?”
沈珺真的是气坏了,简首是阴沟里翻船,刚签完合同走完程序就收到了华金娱乐现金流出问题的风声。
一打听,更是怒不可遏,她忙前忙后竟然被秦绍这小崽子给阴了。
秦绍弯唇一笑,那双桃花眼闪动着狡黠,语气惊讶:“啊?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啊姐姐,我人又不在淮江,没管过这些事,怎么会这样?那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