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世子赵寻鹰!
堂堂藩王世子当街下跪求人却被当场呵斥,呵斥他的还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钦差大臣,说句不好听的,这件事情要说丢人都能丢到整个大雍去。
他看向宁苏黄的眼神几欲喷火,这是他认定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他,他所珍视的女子怎会爱上别人,若不是他,自己怎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出那么大的丑!
祭祀活动有条不紊地进行,迎神、初献、分胙、送神,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短暂的休息间隙,沈昭低声道:“姐夫,好像书院每年春秋两季和孔圣人诞辰都要祭祀,咱们能不能病几天不参加呢?”
宁苏黄没好气地敲了他的脑袋,笑道:“就显着你聪明了,人生这么长,总要经历一下的!”
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是想见识下书院祭祀的盛况,开阔下眼界,书院中每年春秋、望朔、孔子诞辰都要祭祀,时间长短不一,但该有的这些礼仪必不可少,不然会被冠以行止有亏的恶名,一辈子都难洗掉。
从始至终,他都没见到萧凌的出现,不过温夫子是在祭祀的队伍中的,但两人也没顾得上说话,祭祀完结,己经过了午时,山长象征性地训话一番,大家就地解散,回斋舍用饭或者读书,或者各自回家。
与霍林秋拱手道别,宁苏黄拉着沈昭往书院大门走。
沈昭揉了揉干瘪的肚皮,可怜巴巴道:“姐夫,好饿,咱们去外面弄点吃的再回去好不好?”
宁苏黄没好气看了看他,道:“这点苦都吃不了,不行,回家吃吧,这几个月饥荒流行,外面的食物都不让人放心,小心为妙!”
沿着书院前面的朱雀大街一路向前,宁苏黄没吃饭不打紧,他饿两天也没事,沈昭虽然也吃过不少苦,总归是小孩子,走起路来磨磨蹭蹭,看到街边有卖糖葫芦、打烧饼的就走不动,还非要宁苏黄背着他。
宁苏黄有意磨一磨他的性子,一首没答应,两人刚走出不到二里路,一辆马车从身后飞驰而来,来到他们身边停下,车厢帘一掀,露出赵寻鹰灿烂的笑容。
“沈昭,上车,我送你回去!”
“好啊——”
沈昭脸色一喜,紧走两步就要往车辕上跳,回头却看见宁苏黄似笑非笑的脸,心道这是立场的问题,不可以模糊或者动摇,连忙摆手道:“世子殿下,您还是走吧,我不坐了,我还是跑一跑,锻炼锻炼!”
赵寻鹰的笑意僵在脸上,狠狠瞪了宁苏黄一眼,吩咐马夫打马飞奔而过。
“怎么不坐马车了?不累了?”
宁苏黄笑呵呵问道。
沈昭有气无力道:“这是立场和站队的问题,大是大非我还是分得清的,万一背叛了姐夫你,回去多半要被阿姐收拾,我立场坚定,丹心如铁!”
说的内容铁骨铮铮,不过这话说出口之后软绵绵的,随时会断气一般。
宁苏黄一笑,走到身旁抓住他前心的衣服向前一拉,托着他的肋下向后一甩,将他背了起来,随即小跑着向白云街奔去,不过盏茶时间,来到沈家门口,不过门口却停了辆马车,这样子似乎还有点熟悉。
赵寻鹰?
这厮不死心,追上门来死缠烂打?未免有些不识进退了!
宁苏黄一皱眉,把沈昭从背上放下来,抬脚就往府内走去。
前院的偏厅内,管家沈安正招呼新来的丫鬟给诚王世子奉茶,不过显然丫鬟的磨合期还没过,两三片茶叶泡了一大壶茶,倒茶时心里慌张,还把茶水倒得满桌子流,气得沈安一边不住骂丫鬟蠢材,一边小心翼翼给赵寻鹰赔不是。
“栖月不肯见小王吗?好歹大家相识一场,何至于如此拒人于千里?小王不是不明事理的妄人,只想讨一个明确的答复而己,还请管家代为通传!”
赵寻鹰耐着性子跟沈安交代。
沈安叹了口气,道:“老奴己经着人前往内宅禀告小姐,小姐这会儿正在午睡,下人轻易不敢打扰,才唐突了王爷,小的这就找红绡唤醒大小姐!”
说着,沈安举步向外走去,恰巧看到宁苏黄与沈安前后脚进了内宅。
“他——他怎敢,他怎敢进入内宅,那是女子住所,这——这成何体统!”
赵寻鹰惊怒交加,手指外面哆哆嗦嗦道。
沈安躬身一礼,道:“好叫小王爷知晓,宁公子与我家小姐订婚,乃是我沈家的姑爷,内宅中除小姐外,并无其他女子,是以一首以来,宁公子都是登堂入室,这并无不妥!”
赵寻鹰双目红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吧,又不甘心,等了许久,才听环佩声响,一身紫色罗裙的沈栖月与宁苏黄一左一右牵着沈昭的手出了内院,身后跟着红绡与砚秋。
看到赵寻鹰的瞬间,砚秋脸色一白,手上拿着的一本册子都掉到了地上,惹得红绡连声道:“砚秋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嘛?”
砚秋的年龄比沈栖月和红绡都大了一两岁,今年己经十七。
“对——对不起!”
砚秋连忙道歉,不过却低着头,躲到了宁苏黄身后。
“世子殿下来访,未能及时远迎,还请殿下海涵!”
来到偏厅,沈栖月躬身一礼,给足了赵寻鹰面子。
“栖月,你终于肯出来见小王了,小王知晓你来云州之后,日思夜想,好容易打听到小姐住处,这才上得门来,唐突之处,还请小姐见谅!”
赵寻鹰文绉绉的,堆起了满脸的笑意,时隔两年见到伊人,心中狂跳不止,少女出落得越发俏丽动人!
不过,沈栖月的举动,却让他饮恨如狂,只见少女轻声吩咐道:“安叔,安排上菜吧,阿黄和小弟都饿着肚子呢,你说你们两个也是,给你们准备了零食也没带着,懒也懒出个样子!”
忽然,她上前两步,贴到宁苏黄的胸口,姿势极为暧昧,还拿出自己的手帕,去擦拭宁苏黄嘴角,口中笑道:“你这里粘的什么?”
她的身后,赵寻鹰面色铁青,再也坐不住,拂袖出了偏厅。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