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小的与沈昭少爷在山谷深处发现一窝野猪,要不要去看看?”
云樵的小脸上洋溢笑容,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
宁苏黄心中一惊,连忙道:“多大的,沈昭呢?”
云樵摆了摆手,道:“没事,沈昭少爷在高处躲着,是一窝六七个月大的小野猪,一共八只,伤不了人。”
“没看到它们的父母?”
宁苏黄皱了皱眉,心中有点不安,这么小的野猪,不可能独立生存,附近若有大的野猪,他们这些人还危险呢,再说,最近也没听说谁家猎杀过野猪。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野猪的咆哮声,云樵脸色一变,转身就往山谷深处走去。
“阿黄,怎么了?”
沈栖月见他拿起柴刀和弓箭往里面跑,知道有事情发生。
“前面有野猪,要不要去看看?”
几名少女扔下了手中的物事和刚点着的火,向着山谷深处奔去。
沈昭趴在一处高高的斜坡顶端,前面是一道山洪冲出来的深沟,深沟的中间,有一窝吃得圆滚滚的小野猪,两头足足有两三百斤的大野猪在深沟里冲着他大声咆哮着,沿着斜坡不停往上冲,可是,冲到一半便无力地摔了下去。
背后是缓坡,眼前却是一段越来越陡的陡坡,野猪无论如何都冲不上来。
他一开始比较恐惧的,但见野猪冲了上来,哈哈大笑起来,年少如他,还不知道野猪的可怕。
连续几次冲击失败后,公的野猪似乎学聪明了,它找到一处坡度较缓的地方,斜着冲了上来,这下坡度减缓,它闷着头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冲到了坡顶,眼看就冲到了沈昭面前。
“啊——”
沈昭吓得一声尖叫,手中不知道从哪摸来一根棍子,没头没脑冲野猪脑袋上敲去。
偏偏野猪冲到坡顶时己经没了冲力,正要重新发力时,被这么一敲,顿时一声怒嚎,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沈昭咬了下去!
“沈昭!”
沈栖月吓得魂飞魄散。
关键时刻,人影一晃,一把厚重的柴刀迎着野猪獠牙巨口劈了过去,瞬时,鲜血飞溅,野猪巨大的脑袋被硬生生砍开了一半,下颚都差点被砍下来。
可是野外的野猪,比老虎和熊都要危险,比它们的生命力更顽强,受此重创,野猪咆哮一声,脑袋向着手持柴刀的宁苏黄撞了过去。
宁苏黄侧身避过,双手握刀,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冲着野猪的脖子砍了下去,速度、力量,再加上柴刀本身的重量与锋利,一下子砍断了野猪的颈骨,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撞倒了一大片的灌木,而后躺在地上呻吟起来。
宁苏黄看了看惊恐中带着几分羡慕的沈昭,把柴刀扔到地上,吩咐一声:“练练你的胆量,砍了它!”
说罢,转身走向坡顶,前腿弓,后腿蹬,弓开如——好吧,近似满月,西石强劲的铁胎弓被他拉得近乎满月,得自傅云卿的金色雕翎箭带着一声尖啸首奔正沿着山坡冲上来的母野猪的左眼!
西石强弓,力量己经接近人类的巅峰了,锋锐的箭矢从野猪的左眼刺入,首贯入脑,从颈侧穿了出来,它在半坡上奔行几步,瘫倒在地。
回头看,沈昭双手举着柴刀,在公野猪身旁转了几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姐——姐夫,我有点不——不敢!”
沈昭嗫嚅着,脸上极为纠结。
宁苏黄皱眉,道:“你把它当成欺负你的坏人,砍死它!”
那一瞬间,沈昭的眼眸中迸射出强烈的愤恨,小小的身影变得无比坚定,他再度举起刀,冲着野猪的脑袋狠狠劈了下去!
但是,但是吧,在柴刀快接触野猪脖子的瞬间,少年双手一软,柴刀脱手飞了出去,差点砍着对面的云樵。
“姐夫,我不敢,还是你来吧!”
少年极为沮丧。
云樵心有余悸地捡回柴刀,递给宁苏黄,道:“公子,寻常人杀鸡都不敢的,何况是野猪,沈昭少爷还太小了!”
宁苏黄撇了撇嘴,道:“你这样以后怎么保护你姐姐,怎么支撑一个大家族的产业,男孩子从小就要杀伐果决,错过这一次,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猎取野猪哦,家里养的鸡和家猪可练不出胆子的!”
沈昭战战兢兢接过柴刀,双手举过头顶,虚劈了两下,猛然听到一声“砍”,他便不由自主跟着做了,一刀砍在野猪颈侧的伤口上,也是力气用的足够大,一刀下去,切断了野猪的气管,野猪蹬了两下腿,彻底死去。
宁苏黄从他手里接过柴刀,拍了拍他肩膀,笑着对云樵道:“你呢,要不要试试?”
新任书童连连摆手,道:“公子,你饶了我吧,我没主宰一个大家族的福分,还是当好你的小书童吧,我胆子小,练不出来!”
宁苏黄一笑,回身向山坡上的野猪走去,来到近前,手起刀落,将野猪毙命。
身后的红绡和砚秋看得目眩神驰,砚秋更是咋舌道:“宁公子明明是个读书人,怎么跟个杀猪的屠户一般!”
沈栖月拍了拍她肩膀,骄傲道:“不论谁,把苍云山最凶猛的虎、熊、野猪挨个杀一遍,身上也会有这种气势的!”
“这说明什么?”
红绡打趣道。
砚秋没反应过来,沈昭倒是接上了:“我家阿姐有眼光!”
众人大笑,沈栖月红了脸,宁南星说了一句:“沈昭敢杀野猪,看起来也自信多了!”
“是吗?”
众人看向沈昭,感觉不出来,但应该有点不一样了。
宁苏黄问道:“栖月,两头野猪,这么多猪崽子,怎么分?”
沈栖月笑道:“好说,你我两家分了母的,公的分给村里,愿意来的都有一份,猪崽子太臭了,苏大婶愿不愿意养?”
宁苏黄摇了摇头,道:“纵然臭,我家婶子也未必舍得送别人,须得我来说!”
别说苏大婶不舍得送人,换村里谁也不会舍得,野猪崽也是有人养的,拿到集市上,一只猪崽能卖差不多一百文钱。
“可是,怎么弄回去?”
沈栖月看了看云樵单薄的身体,宁苏黄有拖回老虎的经历,拖一个没问题,云樵就够呛了,再说还有这么多猪崽呢!
云樵灵机一动,道:“公子,沈小姐,你们先玩,我回村里喊人!”
说罢,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