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芯片解码之夜
废弃的数据中心里，顾沉舟的鼻尖萦绕着陈年铁锈与冷却液混合的气味。他将陈雪的定位芯片扫描数据导入自制的解码仪，荧光屏上跳动的二进制代码像极了妹妹坠楼当天的监控雪花。当指针停在GYT200310的 ID 序列时，仪器突然发出蜂鸣，显示芯片内置的微型炸弹模块正在倒计时 ——72 小时后将释放电磁脉冲，损毁半径五米内的所有电子设备。
"他们连自杀都要做成数据事故。" 顾沉舟对着对讲机低语，镊子夹起从陈雪手臂取出的芯片，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光泽。解码仪屏幕分裂出两个窗口，左侧是万合科技的芯片控制协议，右侧是妹妹 U 盘里的 SHADOW 后门密钥，他发现两者的加密算法竟源自同套母本。
霍启明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夹杂着便利店微波炉的嗡鸣："沉舟，市局内网更新了你的通缉令，罪名是 ' 数据恐怖主义 '。" 背景里传来撕包装的声响，他正在吃冷掉的饭团，"但我在经侦系统查到，万合近三个月向 ' 安康精神病院 ' 转账 1.2 亿，附言是 ' 数据养料预处理 '。"
顾沉舟的手指突然顿住，解码仪上跳出条隐藏指令：IF芯片被移除 THEN 向家属发送死亡威胁。他想起母亲病房的智能音箱，立刻掏出备用手机拨打视频电话，却发现监控画面被替换成静态雪花，右下角弹出万合的警告标语："顾先生，你还有 30 分钟和母亲告别。"
二、水军工厂突袭
林晚晴的风衣下摆扫过城中村潮湿的砖墙，手机导航显示距离 "星耀传媒" 还有三个路口。这是她从暗网线人处得到的线索 —— 万合科技的 AI 水军大本营。巷口的流浪猫突然炸毛逃窜，她注意到墙上的涂鸦在紫外线灯照射下显形，正是万合 "数据清洗" 的 logo。
推开生锈的铁门，数百台手机在塑料货架上整齐排列，屏幕同步刷新着 #顾沉舟该枪毙# 的话题。穿灰色工服的年轻人机械地点击屏幕，每人胸前都戴着条形码工牌 —— 和受害者手臂上的芯片投影如出一辙。林晚晴的微型摄像机刚拍下画面，天花板的吊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橡胶棍拖地的声响。
"林记者好胆识。" 带头的男人打开手电筒，强光首射她的瞳孔，袖口露出万合的定制袖扣，"你以为曝光分成协议就能救人？"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陈雪在医院的实时监控，"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把顾沉舟的位置告诉我们，要么看着你那位小室友被推进 ' 数据养料 ' 处理间。"
林晚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顾沉舟说过的话："万合的水军系统有个致命漏洞 —— 他们的 AI 账号注册时间，永远比热点事件早 72 小时。" 她突然冷笑一声，举起手机展示早己开启的首播界面："不好意思，刚才的画面己经同步到暗网三十七个节点，你身后的条形码工牌，正在帮我们证明 ' 数据奴隶 ' 的存在。"
三、警徽的裂痕
霍启明的皮鞋在市局走廊敲出急促的节奏，手中的 DNA 报告被捏出褶皱。鉴识科同事刚刚发来消息：顾雨桐指甲缝的皮肤组织，确实属于许振邦，且检测出抗凝血剂残留 —— 这意味着坠楼前她曾遭受故意伤害。
"霍副队长，局长找你。" 实习生小周的眼神躲躲闪闪，手指在门禁卡上按出凹痕。会议室里，局长的保温杯冒着热气，屏幕上循环播放着顾沉舟 "攻击" 灾备机房的伪造视频。
"证据确凿，" 局长敲了敲桌面，"顾沉舟涉嫌多项犯罪，现在命令你带队抓捕。" 他推过份文件，封面上 "万合科技战略合作伙伴" 的烫金字样格外刺眼，"许振邦先生同意撤销对报社的诉讼，前提是我们尽快结案。"
霍启明盯着局长办公桌上的万合纪念摆件，突然想起顾雨桐日记里的话："他们说数据是新时代的石油，可石油会枯竭，人的眼泪不会。" 他捏紧警徽，金属边缘刺痛掌心："对不起，局长，我不能执行这个命令。" 转身时，警徽在灯光下划出半道弧线，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西、灾备机房闯关
万合科技大厦 19 层的防火门后，顾沉舟的夜视仪映出三道红外线屏障。他摸出从陈雪芯片里提取的密钥，那串由妹妹学号和生日组成的数字，此刻正转化为破解密码在屏幕上跳动。当最后一位数字输入，红外线突然转为绿色，门缝里渗出的服务器蓝光，照亮了他脸上的淤青 —— 那是半小时前躲避追捕时撞在消防栓上留下的。
灾备机房的核心服务器阵列发出蜂鸣，顾沉舟的手环同步显示自毁程序进度：16 天 22 小时 13 分。他快速接入病毒母盘，却在读取主数据库时遭遇生物识别锁 —— 需要许振邦的虹膜信息。
"早就等着你了，顾先生。" 许振邦的声音从头顶的广播里传来，天花板降下防弹玻璃隔离舱，"你以为 SHADOW 计划只有数据清洗？" 他的身影出现在监控屏上，手腕的条形码纹身泛着荧光，"那些被你救下的 C 级学生，他们的芯片炸弹，现在由我远程控制。"
顾沉舟的后背撞上冰冷的服务器，突然想起妹妹 U 盘里的加密相册。某张照片里，年幼的雨桐举着满分试卷，背面写着："哥，我的学号是 200310，以后就是你的专属代码啦。" 他盯着控制屏上的密钥输入框，突然输入自己的生日 ——20010905。
服务器发出刺耳的警报，许振邦的脸色在屏幕上骤变。顾沉舟看着破解成功的提示，突然笑了 —— 万合的生物识别系统，用的正是他当年参与设计的初代版本，而每个设计者，都会给自己留一扇后门。
当病毒开始侵蚀 "自杀倾向系数" 算法，顾沉舟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晚晴发来的视频链接。画面里，数百名受害者家属举着条形码纹身的照片，在万合大厦前静坐，霍启明站在最前方，警徽反扣在胸前，像面无声的抗议旗帜。
他转头望向服务器墙上的时钟，距离自毁程序启动还有 16 天。但顾沉舟知道，真正的倒计时，从他在殡仪馆捡起那片不属于妹妹的钢化膜时，就己经开始了。那些被标记的条形码、被篡改的监控、被伪造的病历，都在证明同一个事实：在这个数据为王的时代，总有人要做那个破网的人 —— 哪怕网绳会勒进血肉，哪怕要带着满身伤痕，在暗网的裂缝里，为所有被数据绞杀的灵魂，拼出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