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啊?”
阿昌明赶忙谢道:“您老人家这是说的哪里话,有口吃的我就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有见怪这一说?”
说完之后,阿昌明便跟老者一起慢慢吃了起来。
要不然说阿昌明是粘竿处的呢,表面上看起来是在狼吞虎咽,可是只有老者喝了粥,阿昌明才会跟着喝。
老者啃了窝窝头,阿昌明才会跟着啃,老者吃了红薯秧子咸菜,阿昌明才会跟着吃,总之就是处处小心提防着老者。
待不多时,一顿饭便已经进了肚,老者先是收拾了碗筷,接着又对阿昌明道:“后生你先屋里坐着,我这就去给你安排一下房间。”
阿昌明赶紧点头道:“谢谢老人家。”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子,阿昌明却坐在椅子上,左手扶着包袱,右手紧紧的握子包袱里的短刀。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阿昌明也依旧不肯放心。
只见老者在屋里弄了几分钟,就走了出来,对阿昌明说道:“小伙子,你的屋子我替你收拾好了,你去休息吧。”
“谢谢老人家。”阿昌明闻言,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在阿昌明进了屋子里后,老者就悄悄的走出了屋外的大院,只见外面已经来了十几个人。
“那小子就在屋里吧?”来人是一个中年大汉,他看着老者问道。
“嗯,就在里面呢。”老者点了点头。
“兄弟们,抄家伙!”大汉闻言,一挥手,十几个拿着兵器的人,进了老者的院子里,然后一窝蜂的人进入了房间。
阿昌明此刻才刚刚将手中的包袱放下,猛不丁的就见一群手持兵刃的人突然闯了进来,还有几个拿着火铳的指着他。
“你们是什么人!”看到这一幕,阿昌明顿时就懵了。
“小子,就是你说要参军?”大汉看着阿昌明问道。
阿昌明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那个汉子,点点头道:“是的,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那汉子继续道:“你要是真想从军,就先让我们把你捆起来,要不然,你今天走不出这村子。”
阿昌明打量着眼前的形势,强自镇定下来后任由那个汉子把自己捆上,接着又委屈巴巴的说道:“大哥,你要是图钱,那我是真没钱给你。你要是想试探我,那我也不怕,我是真想从军!”
那汉子把阿昌明捆了个结实,接着就呸了一口唾沫,骂道:“狗鞑子,还想骗你爷爷?就凭你,还嫩了点儿!”
阿昌明心中一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到底是哪儿露出了破绽。
论装扮,自己完全就是一个逃难青壮的装扮;论举止,自己跟这些汉人泥堪也完全没什么两样。
所以,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还是说,眼前这个汉子就是在诈自己?
想到这里,阿昌明当即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叫道:“天地良心,我一家老小都死在鞑子手上,我跟鞑子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又怎么可能是鞑子?再说了,我要是鞑子,那我还能一口一个鞑子的叫着?”
那汉子却呵呵笑了一声,打量了阿昌明一眼后问道:“你是鞑子粘竿处的吧?听说你们鞑子有个粘竿处,学去了锦衣卫的一点儿皮毛,就自觉着牛皮哄哄的,天底下就数你们能耐?”
被眼前这汉子一口叫破身份,阿昌明终于装不下去了,神情阴冷的盯着那汉子,沉声道:“你们是锦衣卫的余孽?”
阿昌明的话音落下,一众手执刀枪的青壮顿时哈哈笑了起来,那汉子更是笑出了眼泪。
那汉子指着阿昌明道:“老子倒是知道你们这些鞑子蠢,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蠢成这样儿。”
说到这里,那汉子又摇了摇头,说道:“难道你这一路上就没注意过,其他人都有头发,就你个狗鞑子还戴着帽子?大夏天还戴着帽子,是个人都会注意你。还有,常年握刀的手跟常年握锄头的手,那能一样?”
那汉子每说一句,阿昌明的脸色就黑上一分,等到那汉子说完,阿昌明的脸色已经黑的跟锅底一般。
要是真按照眼前这个汉子的说法,那自己岂不是早就被人盯上了?那老头之所以握着自己的双手,只是为了摸清楚自己手上的茧子?
即便如此,阿昌明依旧不慌。
毕竟只是些泥腿子罢了,想要挣开他们的绳索,对于粘竿处的大爷们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要不被立即砍头,你阿昌明大爷就有的是机会能逃跑,只是等你阿昌明大爷下次再来的时候,看你们这些泥堪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阿昌明一边在心中暗暗发狠,一边微微动了动被捆在背后的双手,只是这双手不动还好,一动之下,那绳索却变得越来越紧,原本还能微微活动的双手,现在彻底失去了活动的空间。
阿昌明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栽到了这些泥堪的手里,当即也就放弃了挣扎,任由这些泥堪推搡着自己。
等到了第二天天亮之时,阿昌明被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煤矿处。
在这里,阿昌明看到了大量的上三旗的主子,也看到了大量下五旗的包衣。
在这里,上三旗的主子们要干比下五旗包衣们更重的活,穿的却比下五旗的包衣们还破,住的环境也比下五旗的包衣们更差。
身为粘竿处的探子,阿昌明当然不时的想着逃跑,只是自从到了这个小煤矿后,阿昌明连口早饭都没吃就跟着下了暗无天日的矿洞。
在上三旗主子们的教导下爬进煤层中间去掏煤,再用馏子板一点点儿的拉出来,等到一天的活干完,阿昌明只感觉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了。
当然,如果只是这点儿苦力活,倒也难不住粘竿处出身的阿昌明大爷,毕竟这煤矿上有许多上三旗的主子,还有大量下五旗的奴才。
阿昌明觉得,只要自己亮出粘竿处密探的身份,这些人就能听从自己的指挥,帮着自己逃跑。
要不说人家阿昌明是粘竿处的呢,手里多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刚刚进到矿井下没多长时间,阿昌明就摸清楚了矿井下的情况。
矿井下,阿昌明信誓旦旦的拉着一众上三旗的八旗劳工们做着保证:“我用粘竿拜唐的身份起誓,只要各位能帮着我逃出去,万/岁爷就肯定能知道这儿的情况,到时候肯定会派兵救出大家伙。”
“等咱大清的天兵一到,这里的一切立马化为齑粉,到时候咱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不好过受那些泥堪的欺压?”
“今天这事儿,只有地知,咱们知,连老天爷都不知道!”
可惜的是,阿昌明大爷确实亮出了自己粘竿处密探的身份,但是想象中的八旗矿工们一起掩护自己逃跑的场景却没有发生,反而被这些八旗老爷